門口。
有她老媽聞聲出來,定睛一看,見是林煙,登時又要下跪。
林煙白眼一翻,見周圍還站著許多幫忙張羅喪事的鄉親,也不好就這麼逃跑,只好上前拉扯一番,讓李琉璃老媽無須如此。
李琉璃局外人一般站在一邊,身子僵硬如同雕木,冷漠中隱藏著極深的無措感覺。
那等在外面公路上的汽車按了下喇叭,提醒林煙趕緊別磨蹭。
林煙便要告辭,卻被李琉璃老媽死攥著手,一邊介紹給鄉親說這是恩人,一邊請求林煙留宿。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林煙在嘈雜中驀然回首,看著像朵小黃花靜靜孤立的李琉璃,便自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下頭。
將那司機打發走,林煙被迎進大堂,就見一副棺材,棺蓋還沒封死,裡面自然躺著李琉璃她爸。
李琉璃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典型不尊重計劃生育。此時他們一個趴著桌子打瞌睡,另一個做作業,見林煙進來,都好奇地站起來,看著林煙,被好奇地叫過來打招呼。
“叔叔好!”
“……好,好,好。”林煙點點頭,捏了一下小男孩兒的肉墩墩的懵懂小臉頰,目光卻落在棺材縫隙處,總覺得有些東西真的很奇怪很奇怪。
白天好好一個人,然後在自己面前死掉,晚上看著他躺在棺材裡面。
或許在這前一天,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吧。
生死被黑白分割,人生當真無常。
又給田清荷知會一聲,然後趁人沒聽見林煙打電話給鍾晴“訴苦”,鍾晴也嚇了一跳,沒想到林煙會留在那裡參加葬禮。
兩人聊完,林煙又給陳蘊含打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中午的車禍和李琉璃事件。
陳蘊含聽完後錯愕良久,表現了一番自己的同情心,又問李琉璃長得漂不漂亮之類的,林煙苦笑之後,只讓她早點休息。
雖然已經報喪,但在今天,來奔喪的親戚卻是幾乎為零,幫忙張羅的鄰居也先後回去了。
如此,床位還不至於擁擠,林煙也沒那麼多忌諱,就在李琉璃家裡睡。
讓林煙有些尷尬的是,不知道他們出於什麼考慮,居然將自己安排在李琉璃的閨房睡覺!
當然不是跟李琉璃一起睡,哪有那麼好的事?
而是李琉璃是大姑娘了,已經有了自己的單獨房間,且這房間是整個家最乾淨最整潔的地方。
他們以為林煙是城裡人,又是“恩人”,實在不好意思將他安排到別的房間。
於是,林煙在幾番拒絕之後,被推了進去。
李琉璃早已醒酒,百般不情願地被她老媽呵斥著去換床單。
房間裡就林煙和李琉璃兩人。
林煙四下掃了掃,最後落在桌子上立著的相框上,框裡面應該是李琉璃幾年前的樣子,光線很足,李琉璃白皙的臉頰,笑靨如花,綁著兩個馬尾辮,不算絕美,但貴在一股丁香花般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丫頭,卻怎麼看怎麼看都覺得十分舒服的那種,如青山如綠水,如藍藍的澄澈蒼穹,那飄浮著的明媚雲朵,白得純粹。
轉過身又見李琉璃很不高興的樣子,林煙就道:“你放心吧,我不睡你的床,等下就在這裡坐一晚上就可以了。”指了指旁邊一架椅子。
李琉璃頭也不抬地冷聲道:“嫌棄?”
“嫌棄倒不至於,這不看你不高興嘛!”林煙也憋著嗓子說道,音調有些尖銳。
“我敢不高興麼?大恩人?”李琉璃冷笑。
林煙眉頭一皺,問道:“有話就直說,我還真不知道我哪點做得讓你不滿了。搞不懂你的憤怒在哪裡,只是因為超級敏感的自尊心?”
李琉璃怔了一下,說道:“就超級敏感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