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我是抱著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

……不記得了。

只記得，最後的最後，我躺在冰冷的地面，破碎的長刀插在自己的臉頰旁的大地之上。

看不清他的臉，鮮血自他的臉上滴在自己的唇上，是鹹的。

我輸了嗎？

沒錯，但我是怎麼輸的呢？

“你，不殺了我嗎？”

他的意識，已經近乎為無，我知道自己的得不到答案，但還是問了。

他回答了，明明沒有了力氣。

“因為，我錯了……”

錯了？

“我看到了……你的表情，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你在傷心。”

笑話，我是律者，雷電的女王，怎麼會哭！

但是，這哽咽的感覺是什麼？

“你，也是雷電芽衣。”

我……也是雷電芽衣？

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真是遺憾，你猜錯了。

李清歌倒下了，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這份相互觸碰的感覺，遠比自己藏在雷電芽衣的心中感受到的還要明晰。

感覺，不想要放手了。

但是，我知道的，你不會允許的，你會擔憂，擔憂那個雷電芽衣。

“你輸了，作為懲罰，就當我一輩子的僕從吧。”

單方面的，我宣佈了他今後的命運。

身體還給了雷電芽衣，我與她，達成了一個協議。

我大概明白了，為什麼雷電芽衣開心，我也會開心，雷電芽衣傷心，我也會傷心……因為我把自己看作了雷電芽衣。

但是，我是她，她不是我，我還有另一份，獨屬於自己的情感。

我想要守護，守護那個脆弱的他。

雷電芽衣的感情，我的感情，雙份的感情疊加在一起，足以撫慰我的寂寞，我的虛無。

只要如此……就夠了。

……

“身體還給你，我要休息了。”

好難受，這份獨特的感情是什麼，想要哭，卻又哭不出來，想要笑，卻無法牽動嘴角……

本以為可以不再在意了，但看見了那兩個人，卻又在意的不得了。

下意識地，“芽衣”選擇了逃避。

什麼啊，自己不就比起雷電芽衣，更像個膽小鬼了嗎？

……

我該哭嗎，還是該笑？

心臟像被緊緊地抓住了，好痛！

原來，原來琪亞娜也是一樣的嗎……是啊，自己早就看出來了，課堂上，訓練中，平日裡，她表現的是那麼的明顯。

只是自己，下意識地選擇了忽視。

自己該怎麼做，去祝福他們嗎？

但是，做不到，想要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輸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時間，我一定打擾到他們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我好傷心，於是，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