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而神聖，宛如大海之中的鯨鳴，悠長帶著遠古的迴響。

這種聲音，不像人能發出來的聲音，即便是樂器，也差了點火候。

因此，緹娜很好奇，好奇是誰在這裡唱歌，唱著宛如末世降臨前的哀轉聖歌。

李清歌牽著緹娜的手，順著聲音走了過去，看見長長的走道一側，一位銀白長髮的小女孩嘴唇微動，動人的聲音從她口中湧泉。

“哥哥……”

緹娜拉了拉李清歌的手，神情微微動容。

那是雙眼蒙著一層布料，穿著一身破舊斗篷的女孩，臉上的灰塵遮掩了本該可愛的容顏，原本銀白閃亮的長髮也是灰撲撲的，如寶珠蒙塵。

更關鍵的是，她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手中拿著一塊有著褶皺的紙板，上面寫著“我是被詛咒的孩子”。

毫無疑問，女孩是想透過自己的歌聲來賺取一些金錢。

但她的面前放著一個有些髒舊的鐵碗，此刻，人影匆匆，人來人往，卻無人為她的歌聲駐足，投下她的期望。

李清歌搖了搖頭，帶著緹娜，安安靜靜地走到了女孩的身邊，只是靜靜地聽著歌聲。

“???”

沒想到會遇上這個孩子，雖然在資訊之中沒有什麼戲份，但這個孩子還是讓李清歌的印象深刻。

一個可伶卻又充滿希望的孩子。

一首歌的時間並不長，但李清歌卻感覺到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自己煩躁的內心和緩了一些。

或許，這孩子唱的，真的是聖歌呢？

銀色長髮的小女孩歪了歪頭，停下了歌唱，“看”向了這邊，李清歌總感覺她嘴角的微笑更加明媚了一點。

“注意到我們了嗎？”

女孩點了點頭。

“是的，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姐姐，謝謝你們能聽我唱歌。”

“你能看見嗎？”

緹娜有些驚訝，自己明明沒有說話，但為什麼對方卻知道有自己這麼一個人在旁邊，難道布條只是裝飾嗎？

興許知道緹娜的疑惑，女孩將手放到了腦袋的後方，解開了布條，就要摘下。

“並不是，我的眼睛被灌了水銀，但是我的能力……”

布條並沒有被摘下，因為李清歌彎下腰，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

興許女孩早已不在乎了，已經可以將自己的傷疤毫無波瀾地揭開給他人看，但每一次，都會將癒合的傷口揭開，將自己變得一片猩紅。

“請更加愛惜自己。”

女孩微笑著，沉默著將布條綁了回去。

“我的母親，因為害怕我紅色的眼睛，所以將我……”

女孩伸出手，摸了摸緹娜的臉頰。

“你是詛咒之子吧？”

緹娜沒有閃開。

“你是怎麼知道的。”

女孩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你很幸運，也很幸福呢。”

“還很漂亮……但是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能透過乞求他人的施捨，來活下去。”

女孩並不是抱怨，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在自己認為是這樣的事實。

“所以，除了這樣的微笑，我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來。”

叮——

是金屬的硬物落入碗中的聲音，女孩連忙尋聲“望去”，感謝到。

“謝謝你！”

緹娜感受到了憤怒，因為被丟進碗中的並不是硬幣，而是一個易拉罐上的金屬拉環。

剛剛丟下拉環的兩個人勾肩搭背地離去，或許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惡作劇，但在李清歌的眼中，是女孩發現後對世界少的一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