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桑芷命喪東江。他該恨雙兒,是她出現將一切加速發展。
若他理智一些,他最恨的人應是他自己,即便雙兒不出現,有一日,桑芷還是會死在他手中。
他很確定自己對桑芷有感情,不知是不是因為失去,這兩年他一直無法忘記那個女人。
即便在其他女人身上尋找慰籍,他還是無法填滿心中的空虛。
他是不是還要繼續仇恨?他是不是要適可而止,原諒雙兒?畢竟,逝者已矣。
看著雙兒的臉,他的手,伸出,卻頓住。
最後,他的手停靠在她的嫩頰之上。
好吧,試試看,只為,這個女人確實愛著他,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無奈與悲哀,那曾經在桑芷身上看到的感情,在雙兒身上亦看到。
到了用晚膳之際,人員齊整。
這是自進月府以來,月疏桐正式邀請雲天涯夫婦以及桑芷同席入座,一起用膳。
“天涯,你和嫂夫人和好如初了?瞧你們兩口子幸福的樣子,令我欣羨不已。”
雲天涯夫婦進入膳間,月疏桐與桑芷便發現這對夫妻有些不同。
這回,是雙兒緊緊抱著雲天涯的手臂,一臉幸福和甜蜜。
而云天涯淡淡地笑著,不再像以往那般板著一張臉,似有人欠了他銀子沒還。
桑芷也多看了一眼雲天涯與雙兒,卻見雲天涯的視線正停在她身上。她若無其事地別開眼,靜靜地喝湯。
用膳其間,雙兒殷勤地為雲天涯挾菜,而月疏桐也不遑多讓,徑自往桑芷碗裡送菜。
桑芷苦著臉吃了一些,到最後,還是滿滿的一碗菜。
雖有些浪費,可她,已經吃飽了。
“你們慢慢吃,我先告退。疏桐,你待會兒過我別苑一趟,我有話要對你說。”桑芷對月疏桐笑道,便悄然離場。
踩著孤清的月影前行,桑芷走向她居住的別苑。遠遠地看到別苑在望,她望而卻步。
有膽怯,卻不知自己在畏懼什麼。
終於抬腳,走向那林蔭掩蓋的別苑。那棵最大的老槐樹下站著的男人,正看著她,也許,還帶著笑容。
是有人快她一步,她才退卻,原來如此。
“疏桐,你的速度怎麼這麼快?”歡快地跑到月疏桐跟前,桑芷討好地對他笑道。
月疏桐卻冷眼看著她,彷彿知道在她諂媚笑容的背後,有所圖謀。
桑芷的笑臉僵住,算了,還是別笑了,自己都覺得太假。
端正了臉色,桑芷不看月疏桐的臉,這樣說話沒這麼大壓力。
“疏桐,刺客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兩個打了平手。其實,我以為自己贏了。不過吧,沒有證據,所以就當我們打個平手。而我,是時候離開月府,過自己的生活。這次特意找你過來,當然是辭行!”桑芷一口氣把要說的說完,只怕自己膽怯,屈服在月疏桐的淫威之下。
“我準你走了麼?當初我們的賭注可不是這樣。只是說到,誰先找出殺手,而我們打了個平手。既如此,構不成我放手的理由。你老實地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能去,就這樣!”月疏桐沉聲道。
桑芷聽得火冒三丈。
她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月府,可一想到月疏桐的行事作風,知道他為人處事,對於獵物,他若不是心甘情願放手,那個他瞅中的獵物就別想過平靜的日子。
她只是不想被他追至天涯海角,每天過不安穩的日子,才天真地跟月疏桐打商量。現在才知道,月疏桐根本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月疏桐,你為什麼要執意留我?是不是因為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才讓你扣著我不放?你告訴我,我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不是麼?”桑芷強壓下自己的怒氣,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