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能說話,且沒有說哪個地方骨頭巨疼,或者是哪個器官刺痛,姜冉就先鬆了口氣,腦袋從他臉上方撤離,抬手摘了雪板往旁邊一扣,又爬起來替他解和固定器纏繞在一起的網——
他像條鹹魚似的掛在護網上頭。
任由她擺佈。
“我讓你別看杆!”她一邊撕扯那些纏繞的紅網,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後就是一陣氣悶,順手給了他左邊大腿(無護具部位)一巴掌,“看了就視線鎖定,必然撞杆,結果我話沒說完你就走!”
“啪”地一聲,現在北皎覺得他的左腿和他的背一樣疼了。
躺在雪地上的上半身側了側身子,他上半身扭曲成一團,以極其高難度的擰巴姿態,側過身,懶洋洋地玩兒她雪鞋的繫繩:“你不要兇,我身上的傷都被你聲音震疼了……這個傷上加傷,要不能比賽了啊?”
姜冉冷著臉挪開了自己的腳。
而少年甜蜜的發嗲換來右腿對稱位置(無護具部位)又一巴掌。
“別比了!”
她暴躁地罵他——
“不夠丟人的!”
……
傍晚。
北皎站在床上,背對著門,脫光了上半身。
他面板白皙,但身形骨架在那,寬闊的肩下,背部皆是結實且分佈均勻的肌肉。
在他身後站著的是宋迭,此時少年正一邊拼命側頭徒勞地試圖看看自己的背,一邊問他:“怎麼樣?腫了沒?”
被提問的人手裡握著一罐雲南白藥,對面前放哪都能引起他人側目的美好□□毫無波瀾,目光平靜地看著將自己扭成麻花的人……
他背上觸目驚心一條長長的紅腫,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抽打了一番。
“腫?你怎麼問出這麼天真的問題的?不是一般的腫,好嗎?”宋迭說,“你要不考慮下改行跳平花吧,平行大回轉不適合你。”
北皎還在擰腰扒拉自己的背,試圖自己親自看一眼……聞言一頓,掀了掀眼皮子:“少陰陽怪氣,你那麼能耐,明天帶你去試試,平行大回轉的好苗子,拿了貼紙你姐姐肯定得謝謝你。”
他還有力氣嘴碎,看來也是沒那麼疼。
宋迭懶得跟他爭,舉起藥罐子:“下來,你站那麼高我噴不到。”
北皎“哦”了聲,膝蓋彎了彎,往下稍蹲:“這樣?”
宋迭沒理他,他又往他那邊蹭了蹭,撅起臀部,腰下塌,“還是這樣?”
注意到身後的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他回頭看了他一眼:“地上太涼了,我不想下去,要不你上來?”
宋迭剛想問他到底還想不想上藥還是犯賤能止疼,還沒開口,沒上鎖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夾雜著外面的寒冷空氣,女人探進來一顆毛茸茸的頭顱:“怎麼樣,上好藥沒?”
門外站的是姜冉。
此時她已經換下了雪服,穿著卡其色羊絨長裙與同色寬鬆羊絨毛衣,踩著雪地靴,外面套了件軟蓬蓬的白色羽絨服……
她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看樣子是準備去吃飯。
結果一抬頭,發現房間裡的兩位不僅沒有獨立完成上藥,甚至好像還處於對峙階段。
看著高高站在床上的少年,她冷下臉:“你不如直接上房梁,那裡更高。”
宋迭如獲救星,二話不說把雲南白藥塞給姜冉,她抓著金屬瓶罐,面無表情地望著北皎:“下來。”
幾乎是這兩個字落地的同時,北皎已經在地上站著了。
站在地上站穩,他彷彿不受控制似的向著她那邊探了探身,嗅嗅鼻子——
就單純想聞聞今天穿私服的她什麼味兒。
……雖然她每次聞起來好像都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