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燃不會抒情。 他從小接受到的教育中,從未教過他如何抒發自己的情感,一件事,有時候由不得他喜歡或是不喜歡。 只有該不該做,沒有喜不喜歡。 身為蕭家人,他們的身上擔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責任、使命、榮耀以及對帝王君主的忠誠。 這種思想,由他生來,就被刻在骨血裡,一時半會,難以改變。 對此,蕭燃看了大量別人寫的東西,最終寫出來的,也只有幾句乾巴巴的:“我愛它,它很美!” 沒有人生來十全十美,有時候,一點點的缺憾,反而讓他們變得更真實。 江馭寒,成為了蕭燃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為他答疑解惑的人。 不可否認的是,江馭寒的確有底氣,做這件事。 這個平時愛作妖,亂髮脾氣的江馭寒,在遇到專業的學術問題的時候,總是顯得認真又嚴肅。 他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指出蕭燃有時候察覺不到的錯誤,英語口語更是比蕭燃的不知道流暢了多少倍。 人類的自信好像都是建立在勞動和忙碌中,當自己對別人產生了價值之後,生活的不如意,似乎也能被人開始忽略掉。 忙碌起來後,精力消耗得更快,江馭寒吃的東西,明顯比以前多了很多,氣色也好了起來。 有些時候,我們並不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對別人而言,可能剛剛好是一隻扇動了翅膀的蝴蝶,它將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讓原本的故事軌跡偏離。 就是江馭寒的睡眠,依舊時好時差。 蕭燃給他按摩腿部的時候,他總是很輕易的就枕在蕭燃的腿上睡著,呼吸聲淺淺,很安靜。 但半夜總是會突然驚醒,全身冒冷汗,心悸一陣又一陣,然後又失眠到天明。 後面多來幾次之後,江馭寒發現,嗅著蕭燃身上的松木香,他的確更容易睡得熟一些。 於是,蕭燃就發現,這位難得安分了一段時間的少爺,似乎在暗搓搓的打量著他,不知道心裡又在想什麼。 直到八月十五的這天晚上,半夜,江馭寒再次從噩夢中驚醒,他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腿。 是錯覺嗎?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腿部傳來的疼痛。 明明這個時節天氣很熱,房間內的空調也調到了合適的溫度,但江馭寒還是覺得冷,從骨子裡透出的冷。 蕭燃的呼吸聲很平緩,他就睡在與江馭寒床相接的稍矮的小床上。 本來一開始蕭燃睡的是地鋪,但隨著相處時日過多,被江馭寒讓人加了一間足夠他睡的稍矮的小床在一旁。 江馭寒側一下腦袋,就能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淡淡的光,看到蕭燃的輪廓。 蕭燃的睡姿很板正,整個人仰躺著,雙手規規矩矩的放置好,他幾乎可以保持這個睡姿到天明。 看著看著,江馭寒突然坐起身,朝著蕭燃的位置去。 蕭燃是他的保鏢,沒道理僱主大半夜的睡不著覺,當保鏢的卻能天天一覺到天明。 他伏在床頭上,手推了推蕭燃,心裡的惡意湧起,手捏了捏蕭燃的鼻子。 不過他手剛剛碰到蕭燃,蕭燃就睜開了眼睛,眸光如劍一般的看向他,很犀利,且帶有凜冽的殺意。 蕭燃下意識翻身壓住江馭寒,反手扣住他的脖子,逮住人之後,身體鬆懈下來,才想起自己不是在戰場上,無需再如此警惕。 他鬆開江馭寒,低聲說了句抱歉。 “下次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碰我。”蕭燃警告了江馭寒一句。若不是他還殘存著一些意識,恐怕江馭寒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江馭寒沒說話,反而往蕭燃懷裡擠了擠,暖和,蕭燃的懷裡太暖和了。 睡蕭燃懷裡 “我……”蕭燃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被江馭寒打斷。 “閉嘴,不許說話。”他惡狠狠的道。 被重重疊疊的松木香包裹住,江馭寒緊繃的心神鬆懈了下來,疲勞緩解,難得的有了睡意。 他是睡舒服了,蕭燃卻有些睡不著了。 蕭燃索性躺下,就著這個姿勢,淺眠到天明。 但莫名的就是多了一分拘謹,就像是懷裡揣了只刺蝟,總覺得他下一刻就會突然炸毛,放刺。 好在一覺到天亮,江馭寒都沒有作妖,他睡得很熟,但就是偶爾手會突然到處亂摸,似乎在找他的腿。 直到手中抓到個什麼東西后,他才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