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誰哭了!&rdo;不想被小瞧,幾乎是他說完這話的後一秒,夏雲珠就抬手狠狠擦掉漫上眼角的濕潤,沒好氣地說,&ldo;宮主若是沒別的吩咐,恕我有事不能繼續奉陪。&rdo;
她的確是衝動之下親了他,可被說隨便,任誰都不會高興。
打算再次掙開他,眼前卻忽地一暗,緊接著唇上有了熱度,她愣住,就看見冰雕雪塑的容顏近在咫尺,呼吸撲來,漾了她眼波。
完全沒料到的展開,使她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竟由著他含了唇,越發洶湧地掠奪。
不同於她的蜻蜓點水,他吻得深而用力,漸漸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盤成極具韌性的線,束縛她的手腳,使她無力推開他,更無力逃開。
她一陣暈眩,唇舌糾纏間,迷迷糊糊聽見他低喘著說:&ldo;是我隨便,不是你……&rdo;
糾纏到近乎斷氣,薄風遙終於鬆開她,夏雲珠感覺雙唇發麻到沒了知覺,在他懷裡呆滯良久,直到他抬手捋開她耳畔的頭髮,她才如夢初醒般用力推開了他。
那個吻化開了怒氣,卻帶來無盡羞惱。
夏雲珠恍然地跑回臥室,用力關上門,她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對面的玻璃窗綴滿晶瑩雨珠,從她視線中緩緩爬過,輕柔地撫平心臟狂亂的跳動。
只是,平靜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複雜的情緒。
並不是第一次和薄風遙接吻,卻能感覺到他吻裡所包含的東西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把控。
從他一口應下婚事起,疑惑就一直在她心裡盤旋不下‐‐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要許她正妻之位?為什麼遭遇背叛後憤怒到不計代價地追來卻沒殺她?為什麼病重時獨獨信任她?為什麼剛才要…哄她?
眸光閃爍不定,答案隱約浮現,卻因為不可思議而難以信服。
‐‐薄風遙喜歡她?
‐‐怎麼可能!
……
夏雲珠再次開啟門的時候,天已黑透。
如果不是考慮到薄風遙大病初癒餓不得,她能躲到明早。
雨停了,只留一片涼薄空氣。
一步三頓地來到客廳,燈未亮,有暗淡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被陽臺上的身影隔作兩道。
緋色長衫隨風盪出波浪,衣袂繾綣,帶來陣陣寒意。她冷得一哆嗦,此時什麼彆扭情緒全都拋之腦後,衝著那道背影失聲喊道:&ldo;這麼冷的天,宮主還想病一次?&rdo;
薄風遙聞言轉了身,胳膊搭在圍欄上,面容因逆光而顯得格外朦朧。
他輕笑,揶揄道:&ldo;怎麼,消氣了?&rdo;
不說還好,提起這事夏雲珠表情一頓,抿緊唇扭頭又回了臥室。
薄風遙挑眉,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她慣壞了,也不過幾日,她就從畢恭畢敬變得無法無天,這是吃準了他不會拿她怎麼樣。
他暗暗考慮著如何重振夫綱,就見夏雲珠去而復返,懷裡抱著一疊薄毯,站在臥室和客廳之間的走廊,板著一張纖細小臉,沖沖地說:&ldo;如果不想又生病的話,勸您趕緊進來把毯子蓋上,我煲粥去了。&rdo;
……
廚房很快傳來忙活的響動。
薄風遙在風口站了片刻,依言回了客廳,緋紅衣袂卷進一片寒氣,很快被室內澄明燈光融化。
他在臨近飯廳的沙發坐下,手觸到夏雲珠拿來的薄毯。
柔軟面料,繪著醜醜的粉兔子,是他未曾見過的奇怪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