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車子往前一衝,把頭埋進方向盤和兩臂之間,他看著後視鏡裡面反映出來的自己,真像一隻喪家之犬。
往事歷歷在目,那種被人追趕,追不上便會死亡的恐懼,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富貴人家人情比紙還要薄,自己真是幼稚,還在妄想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也還是因為自己再次陷入險境。
當年醒過時,他的眼睛被蒙上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大伯身邊助理的聲音,他一生都不會忘記,如惡魔般糾纏著他的人生,奔跑在叢林裡,腳下的疼冷,回身後,發現了和他一樣落單的團團,團團在哭泣卻沒有聲音,因為她的哭聲引來了獵人,父母為了保護她,命弊當場。她再也不敢發出聲音。
那是噩夢,整個山頭都是獵殺者的聲音,他們兩個是最後的存在者,埋在暗處,兩天兩夜的逃命,袁敬亭明白只有殺了他們,他們才能活下去。
所以他動手了,可惜只是弄傷了他們的腿,拉著團團往回跑,想跑出大山,在一個死人的身上找到手機,立刻打通了電話,他們獲救了。
沉默緘口,袁敬亭懦弱的沒有道出任何一個關於獵人的事情,因為大伯正抱著他,緊緊的抱著,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不是假的,所以他決定閉嘴。
可是,為什麼?
現在又要做這種事情!!
他和團團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過。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過。
袁敬亭大叫一聲,瞳孔充血,心裡的憤怒和責備全都推擠到了極點,他不能再坐以待斃,這次回去要算舊賬,討血債。
可回頭一想,袁入江並不是什麼太貪錢的人,真正貪的人,明明是……
心中疑惑百般,發動車,立刻驅車揚長、
富麗堂皇的大廳,自己的父母,包括大伯一家都在這裡,就連一向懶的和袁家有接觸的大伯母和自己的表弟,都坐在沙發的一邊。
“敬亭,你怎麼回來了?”袁母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轉即又立刻笑:“是不是在外面累了想回來了”
袁敬亭的臉色是灰白色的,就連平時一直掛在臉上的笑臉,也被強勢的氣質代替,他直徑走過去,把手裡的檔案往大伯面前一摔,沉聲道:“袁入江先生,請您解釋一下,您面前的檔案。”袁敬亭拿出自己的警…員證,示意所有人。
袁母一臉不解,有些結巴的問:“敬亭啊,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和你大伯說話呢?”
袁父袁入海皺起眉頭拿起被摔在茶几上的檔案,翻了幾面之後,慢慢把檔案合上了:“敬亭,這是我們公司內部事情,為什麼你們警察會有這些?”
袁敬亭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袁入海先生,這是警方內部的事情,我唯一想要問的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份檔案,你們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作為公民向警…方解釋。”
極具威懾力的聲音,在空闊的房子裡響起:“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袁敬亭咬著牙:“也就說,這份逃稅撈錢的檔案是真的,真的是你和大伯共同策劃的。”
沒有人回答他,這是一句肯定的問句,沒有回應就代表肯定。
他冷笑著幾聲,這個家,這些家人,還抵不上警…局那些同事,還比不上自己不舒服時,爭著搶著要送自己去醫院的同事。
“爸,那你也就知道,當年我被綁架也和這件事有關了?”袁敬亭平視著袁入海。
袁入海淡然:“我不能被懷疑,所以只好這樣做,我已經和做這件事的人說了,要保你的命,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自己逃出來。”
“可,你殺了十幾個人!”袁敬亭強忍住自己心裡的波動,維持著起碼的平靜和他對話。
“我沒有打算殺他們只是當時僱傭的兩個獵人,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