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但也不甚牴觸,有便有了,沒有也無甚所謂。
可是某天,女生穿著20元一件,地攤上買來的T-shirt,神色坦然。她淺笑,對妝容精緻的母親說:“我覺得這樣很好,以後我的衣服我自己選吧。”
終於有一次,姜莞爾喜滋滋的對著菜譜,燉一鍋七葷八素的粥。薑母沉著臉,幽靈一般踱到她身後,問了那個深埋心底已久,答案早就不言而喻的問題:
“莞爾,是不是在學校交男朋友了?”
女生手裡的湯勺掉在地上,翻翻滾滾了好幾個圓周。
心軟氣直如姜莞爾,怎麼敵得過母親軟磨硬泡式的拷問?幾個回合下來,仲流年的生辰八字都快被交代出來。
雖然她答得閃爍其詞,避重就輕,重點問題都被一帶而過。但姜媽媽還是從那些斷斷續續的講述裡,聽出大概的端倪。
一個家世很不好的孩子,沒有父母,沒有依靠。
橫看豎看,都抵不上安宸的一根小指。
於是姜媽媽,得空便會向女兒灌輸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你要跟著他受苦?你懂什麼叫吃苦?從小到大,連公交車都沒擠過的孩子,哪裡受的了搶著上車的辛苦?”
“你現在是被熱戀衝昏了頭腦。等你們的感情淡了,你就會看見,除了那點不值錢的愛情,他什麼也給不了你,滿足不了你。”
“你要與他同甘共苦?好啊,等你們熬上十年二十年,他終於有頭有臉,你早就成了黃臉婆。我看你們還談不談愛情?”
“你怎麼知道他找你,就不是為得你的家庭背景?莞爾,你還是太單純。”
“出身的差距,是你們永遠邁不過去的一道坎。你現在對它視而不見,可它早晚會給你顏色看。”
“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心理疾病,就是精神病。你要跟精神病生活一輩子嗎?”
……
莞爾自然不會被母親輕易說動,冷著臉,左耳進了右耳再原原本本的送出去。
但偶爾靜下來想想,她總會無懊惱的發現,原來母親的話,每一句都是不無道理。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外力拉扯著他們,硬要將兩人向不同的方向分開。
總歸還是會心慌。慌得是有一天他和她真的走上陌路,她就再也抓不住他。
而仲流年總是淡淡。他淡淡的吻她,淡淡的對她笑,淡淡的安慰她:
“莞爾,我們會長久。”
她卻覺得他若即若離。即使在最甜蜜、最纏綿的時候,她的手被他緊緊包繞在掌心,他們的臂膀貼靠在一起,不留一絲一毫的縫隙。
卻還是有就要失去他的錯覺。
現在看來,說不定是預感。
於是急於想要找一根線,將他和她維繫。將他和她的小指,用紅線緊緊纏繞在一起,起誓一生一世的不離不棄。
大三的寒假,莞爾早一些回了學校。
那天晚上兩人出去逛夜市,在燒烤攤旁喝了些啤酒,不只不覺間就回的晚了。
因為還在假期,回來住的學生少之又少。社管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抱上暖氣,所以宿舍樓上鎖的很早。
叫了很久的門沒有應答。姜莞爾鼓著臉瞧仲流年,酒精作用下,整個臉上都是淡淡的桃紅色。仲流年微笑著捏捏她臉頰,安慰道:
“沒關係,住外面。”
於是轉到校門外面,走過一間又一間打烊的店鋪。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牌子暗淡的小旅店,也只剩下一個標準間了。
登記拿了鑰匙,兩個人在老闆娘曖昧的注視下走上樓。
屋子不大,雙人床還算寬敞,暖氣也燒的很好。
黃色牆壁包繞的有限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