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過後,米小黎就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看著宋燁的背影呆呆發愣,然後總在宋燁回頭,或者與宋燁視線相交前事先調轉視線,宋燁又不是死人,當然能有感覺,但是明顯,豆丁在迴避他,或者說在迴避與他有關聯的某件事,宋燁心有疑問,卻也沒開口詢問,豆丁對他一向是藏不住話的,等他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如果他還不能說,問也白問。
米小黎這樣不對勁兒的情緒差不多持續了三週,然後就在臨近期末前的最後一次交報告的高峰期來臨的時候,會長總算咂摸出點端倪。
在他們510寢,真正的學業大師非米小黎莫屬,誰遇到什麼疑難問題,米小黎負責解決,實驗有不明白的地方,米小黎負責講解,複習前的筆記總結,複習中的備考押題,到考試前的臨時突擊……基本上都是米小黎在整理資料,為大家服務。
這是明擺著、看得見的,還有些米小黎沒聲張的,比如,那些能與期末總成績掛鉤的重要報告,其實他一直不動聲色的在為大家出力。
因為整個510寢就沒有閒人,雜事太容易造成分心,以前他們有人曾經因為寫完報告,忘了及時交而導致扣分的先例,所以,現在基本上大家各自完成報告後,不管哪一科,不管誰提前多少天完成的,都會給米小黎保管,然後由他負責及時交給導師。
這本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一樁,誰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結果,慢慢的,他們發現,在老師講解的過程中,自己作業裡曾犯過的錯誤或者思路里的根本疏忽,大大小小的問題都在報告中莫名不見了。
一次、兩次,可以認為是自己記錯了,三次、四次就不那麼簡單了,尤其,幾乎他們每個人的作業都有被糾正過的經歷,所以,不用問,肯定是豆丁給他們作業做了複查,修改之後才交給老師的。但這事豆丁從來沒主動提過,久而久之,習慣了,宋燁他們也沒問,就像是個心照不宣的默契,反正作業留給有豆丁把關,既能保證不會遲交,又能保證他們平時得高分,期末考試的卷面分還可以減輕不少壓力,有什麼不好的呢?
但這一次,宋燁看著自己手裡被列印好的作業‐‐豆丁把每個人的作業分別地交到各自手裡,然後人站在寢室中央,小臉羞得通紅,開始講解,&ldo;關於這次作業裡的一個代算公式,有一個地方大家都想錯了……&rdo;
報告裡的錯誤,依然被完美的糾正了,只是豆丁這次選擇在交上去之前,給大家提點這些失誤。這給宋燁一個很古怪的感覺,好像小時候打破了爺爺的花瓶,然後他們堂兄弟幾個蹲在一起&l;串列埠供&r;好擺脫東窗事發後的責罵一樣。
待米小黎一個一個解釋完他們每個人的作業問題,使他們明白了正確的解題步驟的思路和方式之後,宋燁覺得自己好像能猜到一些原因了,對米小黎勾勾手指,拍拍床,&ldo;豆丁,拿枕頭上來。&rdo;
宋大會長決定親自逼供。
&ldo;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什麼了,就是你去領獎學金的那天?&rdo;
單人床上睡倆,幾乎都已經算臉貼臉了,這樣的逼供效果可想而知,尤其被逼供的那個還背靠著牆,退無可退。米小黎看著一巴掌遠之外的會長,啥話也說不出來。
米小黎不喜歡錢亦超是一回事,但若背後把錢亦超曾經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再傳給會長聽就是另一回事,就好像打小報告一樣很讓他不齒。何況,在某種程度上,因為自己的&l;多事&r;,錢亦超的那些說法也不能算完全抹黑會長。
他不能傳話,卻又怕自己曾經對大家的作業的&l;擅自主張&r;真的給別人留下口實,尤其,他非常明白,越是引人注目的人,就越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