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鬆開,因為再不松,他真的會忍不住給他弄殘廢。
羅漾也起身,向後退了幾步,想像在展廳裡那樣,拉遠距離,或許就能把一幅畫或者一個人看得更清楚。
沒了壓制,顧寧從地上翻過身來,仰面躺著,笑出了聲:“是,我偷的手機,我給的裴正,恭喜你們找到真相了,”破鑼一樣的嗓子,像在對著地下畫室低矮的洞壁低語,自暴自棄的頹喪,“揭發去吧,放網上也好,交學校也行,反正雅樂已經死了,隨便怎麼樣,我都無所謂了……”
於天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顧寧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病人,一個不可理喻者:“你是不是忘了,張雅樂就是你害死的。”
“顯然他不覺得。”方遙看顧寧的眼神,就像在觀察某種有趣的特殊物種。
羅漾則已經站在他認為最能看清顧寧的距離來看這個人,卻還是看不懂。
他沒有方遙的讀心術,也不像於天雷懂愛情,無論是異性還是同性之間,他只能從粗淺的觀察裡去分析,去判斷,但在先前旅途投射的“昔日表白”裡,他真的感受到了那幾乎溢位光影的純真甜蜜,甚至在看到畫面裡張雅樂和顧寧打鬧,他都會跟著翹起嘴角。
那一刻羅漾以為自己至少懂了一點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可現在聽完這兩段錄音後,明明證實了自己的推斷,羅漾卻陷入了巨大的茫然。
理智告訴他此刻最應該思考的是,真相已經大白,為什麼支線進度還只有80,但最終他聽見自己問:“顧寧,你真喜歡張雅樂嗎?”
顧寧聞言怔了怔,難看的笑臉漸漸收斂,變成一種望著虛空的恍惚,聲音輕到幾不可聞:“喜歡啊。”
羅漾不信他,去看最懂愛情的隊友:“於天雷,真的存在今天喜歡一個人,明天就能背叛,就能把自己喜歡的人逼上絕路?”
“不可能,”於天雷想也不想,“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好。”
“如果傷害這個人會有利益和好處呢?”羅漾問。
於天雷搖頭:“利益和好處是誘惑,喜歡和愛也是誘惑,這世界上的誘惑多了去了,下得了手,捅得了刀,就說明喜歡的誘惑對這個人不夠,那就是不喜歡。”
“哈,兩
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在這談得還挺像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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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的生無可戀似乎在被兩個外人評頭論足自己的愛情時,不受控地萌生了新的反抗,“我不喜歡雅樂?他告訴我裴正偷畫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了裴正……”
羅漾:“你自己去找了裴正?”
“對,我去跟裴正談,”顧寧想起當時情景,嗤笑一聲,“你們知道裴正聽完跟我說的第一句是什麼嗎,他說這件事根本和你沒關係,你為什麼要替張雅樂出頭,你在毀了你自己的未來,知道嗎。”
於天雷也沒想到還有這種發展:“你怎麼說?”
“我說我現在來找你,恰恰是為了我和張雅樂的未來。”顧寧陷入回憶,“裴正很痛快,當時就答應只要張雅樂不鬧,我們的要求他儘可答應,期末成績,優秀畢業生,甚至畢業以後得就業,有他的自願和引薦,我和雅樂可以輕而易舉在業內嶄露頭角……”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你自己。”於天雷鄙視。
顧寧驟然提高音量:“是為了我們兩個的未來!”
於天雷被喊得一愣,不知道哪個字又碰了這個混蛋的脆弱神經。
羅漾卻從男生臉上看到真實的憤怒與痛苦,那樣激烈的情感絕不是對著於天雷的,恍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你和張雅樂也是這麼說的,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兩個的未來,但他不這樣想,是嗎?”
“對,”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