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慢車速停車。
沈欽言這才開了口,“許真,你以後不能再這麼開車了。”
“怕啦?”我逗他。
我以為男孩子會羞於承認自己膽小,但他沉默之後,又點了一下頭,“是的,怕了。我爸爸……是車禍中去世的。戲不演了都沒關係,我只希望你一輩子都安全,永遠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
我一愣,能言善辯的許真不翼而飛。在開口之前,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去後座搬音響。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去的時候花了四十分鐘,回去卻花了一個小時。
大郭已經安排好人在外面接應我們,抱著音響就去除錯,一秒鐘空隙都沒有,忙得簡直跟打仗一樣。等我停好車,進去後才知道,已經有幾名觀眾來了,坐在座位上閒聊、好奇的打量呢。
也不是不喜悅的,看來我和沈欽言發放的宣傳單很有效果。
我累得夠嗆,先去後臺喝了瓶礦泉水,這才把飆車的緊張緩過來了。後臺是演員們的化妝地,雖然這是一幕小得可憐的舞臺劇,但標準的程式都要走,化妝也不能少。
沈欽言來得遲了,大郭把他按在凳子上,李安寧就開始為他化起妝來。
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偶爾跟其他人搭上兩句話。後臺的房間小得很,一屋子男女都擠在一起,說話聲誰都聽得到。
大郭不那麼忙的時候,對我伸出大拇指,“從舞臺幕布到宣傳甚至到借音箱,許真,你真是我們的貴人,這樣的恩情非要以身相許來還了。”
一屋子人齊齊爆笑出聲,男生的聲音尤其大,“大郭你想得美啊!要以身相許也輪不到你啊,我們還在排隊呢!啊,許真,你看上誰了儘管說,我們保證送貨上門!包試用!免費維修!”
我支著額頭笑,跟這群人相處太愉快了,玩笑時口沒遮攔倒是很習慣了。正在說笑,劇組裡一個女生做夢似的掀開簾子走進來,她看上去異常平靜,但聲音卻以爆炸的力度從她喉嚨裡傳出來,“你們!知道!誰來了!”
大夥面面相覷。
李安寧扭頭看了眼她,“慢慢說。”
她尖聲叫:“剛剛,我看到顧持鈞了!”
所有的動作都慢了一拍,大郭頭也沒抬,“哪個顧持鈞啊?”
“這世界上還有幾個顧持鈞?!當然是電影明星顧持鈞啊!他也來看我們的戲了!坐在觀眾席呢!帶著眼鏡,穿著風衣,”她夢遊一樣的說,“啊,太帥了,天啊,怎麼那麼帥!我現在腿都在發抖。”
群情譁然,那表情活像看到了火星撞地球。
大郭抽了抽嘴角,“喂,方梅……你看準了沒有啊……”
“我怎麼可能看錯他!”方梅受到了質疑,生氣了,“你們自己去看!”
一瞬間屋子裡的人都丟下各自手裡的事情,衝出了門。
只剩下我還坐在原地,沒動一下,心說“壞了”。
幾分鐘後他們回來,帶著不可置信的狂喜神情,“真的是顧持鈞”幾個字不需要說都完全寫在臉上了。驚喜的居多,猜疑的也不少,還有人商量著去要簽名。空氣中氾濫著一種不理智的情緒,但是又非常激昂。
大郭則激動得滿場走,“別想簽名的事情!好好表現啊!表演結束了再說!”
沈欽言興奮得眼冒紫光,跟我說:“你說的沒錯,他的態度真的很好。大郭去搭話的時候,他笑著說‘朋友邀請我來看你們的演出,預祝表演成功’。”
沈欽言難得眼睛發光用這麼高的語速說這麼多話,可見確實太激動。
李安寧蹙著眉頭,“朋友,我們中有人是顧持鈞的朋友?”
大夥笑著搖頭,“怎麼可能呢。”
我也熱切地附和。
“啊,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