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太低了。”林晉修不鹹不淡開口。
“標準又不是活物,適合自己就好。”我瞥他一眼,回答。
“看來你的審美水平下降得厲害,”他低低笑起來,身子前傾,伸出根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給我倒杯水。”
我直起身子,摘了塑膠手套,去廚房倒了杯水拿出來。
他頗滿意地接過杯子,饒有興趣,“你們在一起做什麼?”
跟林晉修談談別人的話題總是保險的,我也樂得找件事兒說。
“一般情況下,我幫他補課。我建議他考我們學校的戲劇學院,現在還在準備入學考試。”
“那今天的約會也是這樣?”
“這倒不是,他和一些朋友組了一個小劇團,自己籌備了一個舞臺劇,我去看他們演戲了。”
林晉修“噢”了一聲,示意我說下去。
“很有活力的劇團,”我說,“排演的是喬伊斯的《死者》,大家都非常有熱情,雖然只有我一個觀眾但還是很認真的表演。尤其是沈欽言,我沒想到他真的有天賦——”
我的聲音嘎然而止。右側的手臂無聲無息地逼近,手指“唰”地擒住我的下巴,強行帶著我抬起頭。我險些咬到舌頭,因為打掃的緣故,我半跪在沙發和茶几之間,能動的餘地極少,憤怒又大惑不解地看著沙發上優哉遊哉的林公子。枉我從進門開始,一直順著他的脾氣。
“你聽安露說了什麼?”林晉修微微俯下身子,盯著我的眼睛,“有求於我的話就直說。我不希望你跟我拐彎抹角。”
我完全茫然,“啊?”
林晉修一怔,隨即笑起來,“也是,是我一時多心。你確實從來沒求過我什麼。”
求他?我在心裡冷笑,除非腦子被驢踢了。他的手指擒著我的下巴,我不樂意這樣被他控制,皺著眉頭擰了擰身子。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林晉修這邊,我不但沒能從他手指中掙脫,整個左臉頰都落在他的手心。
這一幕像足了三四年前的某一幕,我清晰地聽到心裡“咯噔”一聲。
“許真,”林晉修的指尖插入我鬢角的頭髮,拇指摩挲著我的下唇,緩緩開口,“要是你每個時候都這麼聽話就好了。”
我面無表情放下手裡的打掃工具,用手肘擋開他停在我臉頰上的右手。我們都很清楚,要是我每個時候都這麼聽話,此時站在這個屋子的就絕對不是我了。
於是他笑著撒手,感慨道:“還是不要改變吧。你的傲氣算是我平生僅見了。”
忙得腰痠背痛,總算在十一點之前把屋子打掃完畢,又費力的把兩個的大垃圾袋扔到了走廊牆角。回屋的時候撞見兩位上樓的師兄,他們對我笑得曖昧。
回了屋把工具都歸位,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林晉修一直悠閒地坐在沙發上,長腿上擱著一臺筆電,我跟他打了個招呼,準備走人。
他叫住我,“新年前,曼羅你可以不用去了。”
我一愣,“為什麼?我做得不好?”我自認為沒有嚴重的過錯,做事也算認真,絕沒有因為自己有“後臺”而趾高氣昂。
林晉修嘴角帶出一抹輕笑,“女僕裝對我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了。”
我說不出話,手有點抖。這工作是他給的,自然隨時可以收回去。無能為力的感覺佔領了身體,連話都不想說了。
他慢慢支起下巴,“你其實不喜歡服務生的工作。”
他沒說錯,我的確不喜歡服務生的工作,但還是覺得捨不得。這份工作薪水不錯,客人也很慷慨,小費十分可觀,以前我也不是錙銖必較的人,但我需要自己養活自己,這份工作能給我一點安全感。而且,在這裡我認識了沈欽言,這是最大的收穫。
“你當服務生大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