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懷孕之前,她本想把這個情況跟霍雲深念叨唸叨,但現在……
萬一呢。
怎麼也要確定了再和他講。
霍雲深看出她犯懶,摸摸她額頭:“有沒有不舒服。”
言卿搖頭:“想小睡一會兒。”
霍雲深把她送上樓,調暗燈光,還是不放心地給她測了體溫,又按摩太陽穴,直到她安靜睡著,才皺眉抬起身,走出臥室,撥通何醫生的電話。
他終歸是難安。
何醫生接的很快:“霍總,是太太怎麼了嗎?”
霍雲深沉聲:“偶爾頭暈,容易困。”
何醫生思慮片刻:“我按您的吩咐,正在找當年可能對太太實施過記憶篡改的醫生,目前在舊金山,有些眉目,會盡快返程,等我到國內,您帶太太來做個檢查。”
霍雲深剛切斷通話,閔敬的資訊進來:“哥,我在外面,例行彙報。”
霍宅別墅的庭院中,閔敬捏著資料,見霍雲深的身影走近,忙開啟車門,迎他上去。
車內空間裡,閔敬逐條陳述集團內的動向。
條理清晰地講完,他看著霍雲深半垂的眼,憤憤道:“泊倫的合約用只高我們一線的價格籤給別家,還不等於是隨形團裡有人洩露機密?趕得這麼急,生怕你轉過頭再有機會補救,擺明了就是讓你丟掉美國市場,想拿這個藉口把你趕下臺。”
霍雲深不語。
閔敬問:“哥,我們什麼時候反撲。”
霍雲深冷聲:“還早,讓他們盡情折騰。”
閔敬惦著自從回國後,集團裡和那個所謂上流圈中的風言風語,眉頭緊皺,轉念又想到深哥的全盤打算,心重新撂下,低低說:“郵件的來源目前還無法定位……”
霍雲深意料之中,推門下車:“繼續查。”
卿卿在他的身邊,他牢牢守著,這些齷齪東西,有的是時間去收拾。
霍雲深走出兩步,閔敬追下來,笑著說:“深哥,今年我能說了,生日快樂。”
深哥過去那麼久,唯有云卿跟他戀愛那段時光,他的生日是可以被提及的,代表著美好,其他時候,都是不能觸碰的痛苦雷區。
霍雲深難得朝他彎彎唇:“這個月獎金翻倍。”
春天的夜風在變軟。
霍雲深抬頭望向二樓,卿卿正在睡的那扇窗。
他童年的生日是霍家用來談生意辦酒會的藉口。
從媽媽死在他面前開始,他變得陰鬱沉默,連藉口的資格也不再有了。
一個個暗無天日的年月,每到生日這天,都是女人從樓上跳下,四分五裂的過程,他出生的日子從來不值得慶祝,擠滿了那個可憐女人的怨憤和仇視。
被逐出霍家,他在冰冷的小屋子裡野蠻生長,捱打流血,變成別人眼裡無惡不作的瘋子,除了這一晚如期而至的噩夢會提醒他之外,他早忘了什麼生日。
偏偏十來歲的少年,最愛拿生日做噱頭。
同學總有人在辦宴會,請吃飯,送禮物,他只會走在冷透的夜裡,坐在空無一人的路邊發呆一晚上,有時霍臨川還會故意挑這天來找茬,他就不要命地打,靜靜看著自己的血往下流。
直到那一年,他收到了生日禮物。
女孩子嬌嫩的手,用毛線織了一隻很威風的小貓頭,忐忑放在他手裡,笑眯眯說:“霍雲深,生日快樂。”
他被一個小擺件燙得劇痛難忍。
千瘡百孔的心死也不要去相信她的溫柔,他緊緊攥了小貓幾秒,扔進垃圾桶,冰冷看她:“我沒有生日!”
她睫毛在顫,聲音很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生日有人記得。”
他拳頭捏得生疼,眼睜睜看她默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