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珍貴的友情,現在血淋淋的事實擺在我面前。一切都是假的。
我忽然明白了,在我和顧易森分手的那個晚上,向柏餘和我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他在自責公司的事情耽誤了我和顧易森最後的約會,導致我們分手,其實不是;還有在蒸菜館出來的那次他說的“報應”,以及他假意開玩笑地問我,如果他真的騙了我我會怎麼樣……這些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他的這場騙局,可是,我卻依舊傻傻地往裡跳。
顧易森摟住情緒激動的我,他墨色的瞳孔裡微光流轉,他輕輕撫著我的背:“嶽嶽,一切都會過去。”
會過去嗎?我聽著忽然覺得那般刺耳和好笑。“可是我卻好像是一直活在謊言中,你們每一個人,我所愛的、相信的人,都在欺騙我,把我當成白痴。我覺得我好累,我必須很努力很努力,費盡心思才能去看清一點點真相,之後卻發現其實站到了更深的洞穴中。”
我極少這麼矯情而認真地和他說話,不知道顧易森有沒有聽出我聲音裡的疲憊和失望,我就這樣任他擁抱著,也不顧偶爾有人走過投來的目光。
許久,他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一切。我保證。”
***
到達S市的時候是晚上11點,顧易森拖著著我和他的兩個行李箱,我跟在他身後,他的大長腿走的快,我跟著有些吃力,幾乎是小跑了,剛要喊他走慢點,沒想他的步子忽然停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陳遠意穿著白襯衫黑裙子和細高跟鞋站在不遠處,衝我們微笑揮手。
我有點發愣,可是顧易森回頭和我使了個顏色,示意我趕緊跟上,我便只好不情願地往前走。
“嶽小姐,你好啊。顧易森讓我開車過來接你們的,旅途累不累?”陳遠意臉上還是招牌式的燦爛微笑,我想到這傢伙是沈雨愛的心理醫生,和她關係一定非同一般,心裡就彆扭的不行,心裡暗罵一聲“虛偽”,然後對著她敷衍的點了點頭,“還行。”
顧易森騰出手來輕輕捏了捏我的手,低語:“別鬧。”
陳遠意是個聰明人,從剛才那句話就能看出了,敏感話題隻字不提,話說的好聽,滴水不漏,現在果斷是看出了我的情緒,反而白了顧易森一眼:“嶽小姐一路奔波了,你就讓著點人家女孩子。”那架勢活脫脫像他媽,甚至接過了其中一個行李箱。
顧易森倒也不客氣,右手空了後過來牽我的手,臉竟有些不自然地紅了。
我氣還在,輕哼,真是個稀罕事……
一路上陳遠意這個司機話就沒有停過,從這幾天S市發生的幾件大事扯到她幼兒園偷親小帥哥,整個就一話癆。她是熱情的人,說話也很真誠,開了一個多小時車,幸虧她一直在侃,否則和顧易森這種人在一起我肯定是睡著了的。
我們倆都極少搭理她,她卻是個能自己開心的人,樂呵樂呵的,不一會倒也就到了家裡。我堅持就到小區門口,不想麻煩她,顧易森卻搖頭,“開到門口。”然後從後備箱取出行李。
“你幹嗎跟我回家?不和陳小姐去敘敘舊嗎?都這麼熟了……”陳遠意走後,我們在原地,沒有動。
顧易森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靠坐在行李箱上,看著我的眼神帶著笑意:“嶽加南,你真是個醋罐頭。”
我的臉一燙,轉身拿著行李就走。
下一秒,手臂被拽住。我整個人被拽到他懷裡,一年了,親密的時刻都集中在這幾天,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甚至比以往更臉紅。
“陳遠意是個很好的人,也是個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她是我這些年唯一的朋友。她和沈雨愛不同,但是,也只是朋友。我不是她喜歡的型別,她,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喜歡的人。嗯?明白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