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了會兒，不情願地從床頭抽屜裡摸出溫度計，扭亮檯燈，放到腋下。

閉著眼睛等了幾分鐘，拿出來看了看水銀刻度，36度7。

她對著溫度計拍了張照片，也不管陳宴能不能看清刻度表，直接給他發了過去：【報告陳老闆，我退燒了。】

陳宴秒回：【嗯。】

周知意敲著鍵盤想再說些什麼，又突然無從開口。

生日那夜的場景猶在眼前，她親了他，幾個小時之前，她又表白，得到他口頭的許諾，還被他背了，要說她現在完全沒有不自在是不可能的。

不能深想，一想心臟就砰砰亂跳，她就和心裡那頭小鹿一樣，撞得暈頭轉向。

周知意摸了摸發燙的臉，蹬了蹬腿，關掉了檯燈。

然後望著天花板，不自覺地傻笑。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她轉頭看向窗外，瞥見窗角有一團影子晃過，稍縱即逝，快得像是她的錯覺。

她輕輕屏住了呼吸，猶豫片刻，掀了被子躡手躡腳地下床。

窗外靜得無一絲聲響，周知意彎著腰，悄無聲息地從書桌下冒出一個頭，然後傾身快速拉開窗簾，開啟了窗。

她坐在書桌上，探頭向右側望，毫無意外地撞上了陳宴的視線。

陳宴握著手機怔在牆邊，好半晌，眨了下眼，抬手摸了摸鼻樑。

周知意對他臉上少有的尷尬視而不見，似乎還想讓他更加尷尬。

「你來看我啊？」

「不放心我啊？」

「……」

一隻麻雀撲稜著翅膀落在了葡萄藤上，打破了此刻彆扭的安靜，陳宴站直了身體，不答反問：「怎麼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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