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繃著臉,一臉不在意地躲了躲,「還沒洗,不試了。」
晚上洗完澡回房,瞥見被隨手丟在椅子上的新衣服,她擦頭髮的動作一頓,口嫌體正直地拎過衣服站到了牆邊穿衣鏡前,一件一件地試穿。
周明溫大概是太久沒見過她,不清楚她的尺碼了,兩條到膝長的連衣裙都被她穿成了超短裙,幸好她身材纖瘦,腰身還算合適。
短袖尺碼也買小了,因為本身是寬鬆的休閒街頭風,倒還勉強能穿。
周知意抓了下臉頰,把裙子脫下來,重新丟回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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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是蔚思和丁以南的十八歲生日。兩人的生日在同一天,也算是難得的緣分,丁以南曾經因為這個事還提出要和蔚思結拜,話說到一半,瞥見倚在一旁的周知意,改口道:「不不,應該是我們三個人結拜,結拜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事兒怎麼能少了我一姐。」
說這話時周知意正在玩遊戲機,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剛想開口,就見丁以南沖她一抱拳:「既然我和思思已經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生,那我就希望能和一姐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周知意:「……」
周知意直接把遊戲機朝他臉上甩過去,「別拉著我,你愛死不死。」
她手上有分寸,丟的時候故意朝他腦袋旁邊偏了一下,本來也就是個張牙舞爪的恐嚇,怪就怪丁以南這個胖子太靈活,條件反射把頭一偏,遊戲機正中他鼻骨。
兩行鼻血「嗖」一下滑了下來,丁以南一摸鼻子,揩下來一手鮮血,險些沒當場厥過去,於是結拜話題就被他扣上了一個不吉利的帽子,被揭了過去。
周知意挑了個週末,去幫兩人買成年的生日禮物,剛戴上帽子走到院子裡,迎面撞上從後院出來的陳宴,兩人視線一碰上,皆是一滯。
好巧不巧的,他們戴了那頂一模一樣的黑色棒球帽。
情侶帽……心有靈犀……
這兩個念頭像雨後的兩朵小蘑菇,「砰砰」在周知意的腦海里冒了出來,她舔了舔唇角,笑了。
陳宴的視線在她掩在帽簷下、恣意揚起的眼尾處一掃,面不改色地開口:「去哪?」
周知意:「去商場買生日禮物。」
夏日將至,南城已經提前進入了燥熱,太陽毒辣/逼/人。周知意在陽光下站了一小會,鼻尖就想要沁汗,她用手掌扇了扇風。
陳宴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走吧,順路帶你。」
周知意坐上副駕駛 ,陳宴開啟冷氣,把車開了出去。她繫好安全帶,又低頭掃了眼微信,等再抬起頭時,發現陳宴不知何時已經摘掉了帽子。
她鼓了鼓嘴巴,也一言不發地摘下,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
到了商場地下停車場,周知意拿起扣在膝蓋上的帽子,反手戴上,餘光留意著,見陳宴已經拿上手機,開啟了車門。
她撓了撓鼻尖,猶豫兩秒,出聲叫他:「陳宴。」
「嗯?」陳宴側眸。
她笑眯眯地、坦然指著被他放在一邊的帽子,「你帽子忘拿了。」
「……」陳宴垂眼,掃了眼那頂黑色棒球帽,又慢慢移開視線,對上她的眼。
她眼底滿是坦蕩無畏,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輕輕歪了下腦袋,像是一個無聲又自然的提醒,心尖卻無法自抑地揪著。
她知道,她真正在乎的不是他拿不拿帽子。
陳宴自然也懂。
他們心知肚明,可誰也不挑明。
下一秒,陳宴略一斂眉,垂手拿過了帽子,扣在頭上。帽簷低壓著,露出他挺直的鼻樑和窄削的下巴,下頜線條流暢好看。
周知意低頭把帽簷往下壓了壓,心裡又冒起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