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胤禛胤禟留守京城。宜妃娘娘奉旨隨行,指派侍奉她的是五福晉,沒我什麼事兒,正好落得輕鬆,逍遙自在地在京城過夏天就挺好。
這日柳兒在給我繡荷包,佳期笑吟吟地看著。我忽然憶起掩鳳橋上那個僧人彈的曲調,便找出胤祥送的簫,依樣吹了一曲。佳期柳兒都不說話,只靜靜地望著我。我停了簫,低頭輕輕摩挲著簫尾的流蘇,想到胤祥陽光般的笑容,心中只覺溫暖喜悅。
“都給我滾。”胤禟一腳踏進屋來,滿臉戾氣。他朝服都沒換,看樣子剛從宮裡回來。佳期柳兒擔心地瞄著我,我點了頭,她們才敢退出去。不知他在哪受了委屈,跑到我這兒撒氣。
“九爺,您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就請吧,別跟我這找不痛快。”我扭頭,懶得理會他。
他狠狠把朝冠朝桌上一摜,死盯著我手裡玉簫,哼了一聲:“這下好了,你們總算得償所願了。”
我有點惱怒。“您都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下意識把簫往身後藏。
他大步衝過來,猛力把我的手從背後拽出來,搶走了簫。“這簫誰給的?還嘴硬不承認?”我起身去搶,他冷笑著一甩手就往牆上砸,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扣住我腕子。
我心疼得手都抖了。“你瘋了是不是,憑什麼扔我的東西?”
“憑什麼?就憑我是你男人,是你的天!那些水性楊花的下賤心思趁早給我收了,否則絕饒不了你。”他薄唇緊閉,眼中怒火熊熊,手勁越來越大。
我怒極反笑,口氣也十分不善:“把你的髒嘴閉上。我有什麼心思也輪不到你來管。我不配做你妻子這話是誰說的?咱們認識那麼久,你問問你自己,你喜歡過我沒有?體恤過我沒有?”
“做我妻子你當然不配,可你既然進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了,身子是我的,心也得是我的。我不發話,你死了爛了也別想出這個門檻。”他瞪我的表情像是要活撕了我。
“合著你討厭我,不待見我,我還得上稈子的貼著你?還得成天和那群女人爭風吃醋討你喜歡?你想得忒美了。”我被他的無恥理論氣得發笑,邊衝他吼邊使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胤禟徹底被激怒,微一用力,我的身子被甩出去,撞歪了炕桌,桌上的官窯茶具嘩啦啦的落地,瞬時碎成了細渣。
我們惡狠狠怒視彼此,外面胤禟的隨侍太監何玉柱來了,只裝沒聽見屋裡的動靜,還假意問守在外頭的佳期:“咱們爺回來了嗎?”
胤禟怒喝一聲:“什麼事?”何玉柱在外尖著嗓子答:“回爺的話,四貝勒請您過府敘話呢。”他兇惡瞪我一眼,甩手出門了。
他走了佳期她們才敢進屋,看我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話,趕緊收拾這一地的狼籍。
“收拾好了就出去吧,我不叫你們別進來。”我無力的揮揮手。
我慢慢走到屋角撿回玉簫,細細檢視確定沒磕壞,當下把簫緊緊抱在懷裡,幾乎放聲大哭,趕緊找地方藏起來才算放心。
這種時候不喝酒怎麼可以?喝了酒我才會有勇氣面對這一切。翻出來出嫁前晴婉送給我的桃花釀,真愛這酒的味道,明明入喉辛辣,細品卻有花香滿口。一小壇哪裡夠,我索性把藏的酒都叨登出來,在面前一字排開,盤膝坐在地毯上喝到天色全黑,屋裡伸手不見五指。我已是目迷神暈,勉力支撐著打算爬起身,咚的一聲後腦勺狠狠磕到什麼東西,轟隆一聲我又跌倒,頓時眼前發黑。
然後是凌亂的腳步聲,我聽見柳兒惶急的嗓音:“小姐……福晉……你醒醒。”我睜開眼,四周已經掌上了燈,屋子中央的圓桌翻倒在一邊。
我嘿嘿笑起來,抓著柳兒的手:“姐姐,你去告訴老爺子,讓他帶著咱們回去吧,我不在這過了,現在還來得及,你快去說,去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