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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陸永聽完後只是咧開了嘴角笑一笑,倒沒有急著反駁。對於紀秋柚終於肯坐下來跟他談談的這一刻,他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她終於沒那麼排斥他了,害怕的是,她一旦定下心來的開誠佈公,往往都會是把話說死了的某種決定,再無翻身的可能。畢竟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年,讓他們都熟知著彼此的軟肋。

而陸永的軟肋就是,他學商從商多年,那些商人的冷漠早已滲透入他的骨子裡。

“聽真真說,你這個店是五年前國貿還在招商建地基的時候就跟朋友買下的吧,現在翻了多少翻我是不知道,但是能讓你父母安度晚年周遊列國的退休金是足足夠了。”以紀秋柚對他的瞭解,眼見的不一定為實,耳聽的也不一定為虛,“你在上海那邊的工作應該也都還順利吧?”

“嗯,三年前是跟朋友開了個風投公司,託福生意一直還可以。”陸永端起跟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慢說道,“上半年的時間都花在這個店上了,現在生意漸漸上了軌道,下半年打算把重心放在考察這邊的風投實力,條件成熟的話打算再開一家西南區分公司。”

“你做蛋糕的手藝該不會也是跟上海的女友學的吧。”紀秋柚問出這句的時候也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但就算是聽到肯定的答案時也不會吃驚了。

商人最看重的是什麼?是時間,是金錢,是時間與金錢賽跑下最優方案的投資回報率。對他來說,在正確的時間裡做正確的事,早已是他日將月就的一種條件反射,可以連經過大腦思考的時間都省略了,更不用期望能參雜更多的私人感情。

所以古詩有云,商人重利輕別離。

所以在紀秋柚被父母連綁夾帶捆地遣返回家後,她接到過陸永打到家裡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也並沒有說出像“她是我表妹”“只是一時糊塗”“我心裡只有你”這樣的解釋,他只是在彼此沉默了許久後說出了一句,我也會寂寞。

“那我們就這樣吧。”紀秋柚成全了電話那頭的寂寞。

在那個當下,她沒有力氣也沒有底氣去爭取什麼了,因為她知道就算他們這次能重歸於好之後,她還是沒辦法長久地陪在他身邊,他還是會寂寞。她給不了的陪伴,所以他也會從她的人生裡缺席。

“秋柚,我知道當年是我有負於你,但是人心肉做,你沒辦法來上海,我一個人獨步難行,”陸永回憶起剛到上海求職的那段艱辛時期,也不免得動容起來,“以現在年過三十的心境來看,把我們分開的這些年當作是各自旅行或許就能更容易理解一些吧,路上遇見更多的人和風景,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我始終沒有忘記你。”

“那你是仍然喜歡我,還是在拿我與其他人相比較之下,覺得我‘還不錯’?”紀秋柚終於逮到機會問出了今晚的重點。

“‘喜歡’這種感覺也是需要依靠時間的慢慢積累,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但是在照顧你的能力上我能給你足夠的保證。”陸永也沒忘記以前紀秋柚總是愁著眉跟他傾訴家裡為了她的病已是砸鍋賣鐵,連母親在退休後也整天忙著賣水果為她掙藥費的困境,於是當初在兩個證交所的可選擇範圍裡他非上交所不去的原因,有一個是因為那裡有治療實力最雄厚的上海瑞金醫院,當然了特效藥也是兩百多一粒的金貴。

“陸永,你知道為什麼我跟你走不到一塊兒嗎?因為我跟你對於同一個事物的感受往往是南轅北轍。”紀秋柚拿著塑膠吸管攪動著杯裡的暗紅色液體,“你不管是十八歲還是三十歲,追求的永遠都是有把握的東西,你要等你確定有能力照顧我了才來找我,那萬一來一個金融海嘯你破產了就算到八十歲也無法東山再起呢?我就會是一個累贅了是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不會是非你不可,走上大街我也能分分鐘遇到高富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