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把同樣想跟著去的小六六和福寶攔住了，嘴上說得好，讓倆小的在家裡陪倆老的。熊地主在旁邊看著，笑笑不說話。

&ldo;老柳啊，丫頭和咱們可不一樣，你也不管著點你家少爺。&rdo;

&ldo;這管哪裡管得住，少爺想，便順著他的心意，結果怎麼樣，就看他自己了。&rdo;不是柳叔看的開，是走的時候，老爺特意叮囑了他。

不撞南牆不回頭，就讓他撞，總歸努力過，成或不成，對自己也有了交待。

沈松泉跟著胖丫頭出來後，也不說話，就默默地，安靜的，跟在她的身邊，與她並排撐著油紙傘，餘光落在她的側臉，眼裡有光，嘴角有笑，宛如喝了罐蜜，心裡甜滋滋。

春天的雨，說是雨，不如說是雨霧，遠遠看著，層層疊疊宛如仙境。

街上行人少，沒什麼聲音，也就左右兩旁的商鋪裡，稍稍有幾道說話聲，多數都是來去匆匆，似他們這般閒悠悠的散步，還真沒幾個。

沈松泉性子悶，卻也沉穩，一點都不急，也不好奇，在他看來，下雨天和胖丫頭走在街上，是件很愉悅的事情。

從街頭到街尾也沒進商鋪看看，就慢慢走著，走過一條又一條街，小會功夫，就轉悠了半個鎮子。

接近傍晚，雨下得有點大，可以聽見滴滴嗒嗒的細碎雨聲，起了風，有點涼。

沈松泉看見對面有個人，走在雨霧裡，走得很慢，油紙傘撐得有點低，看不清臉。

對面的人，漸漸靠近，視線由模糊變清晰，是個姑娘，很纖細瘦弱的姑娘，隱約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ldo;徐姑娘。&rdo;

旁邊胖丫頭的說話聲，驚擾了沈松泉的思緒。原來是揚家的徐姑娘，當日見胖丫頭格外打量了幾眼，他也偷便看了幾眼，怪道還有點印象。&ldo;徐姑娘。&rdo;

徐姑娘有點意外。&ldo;是你們。&rdo;她的臉色很差，身子有點兒打晃，像是隨時要摔倒般。

&ldo;下雨路滑，當心腳下。&rdo;施小小笑著提醒了句，又道。&ldo;徐姑娘近段不太爽利?我這有平安符，願意買嗎?&rdo;說著，便掏出道符。

&ldo;你們是老夫人的遠親?&rdo;徐姑娘有點懷疑，不是說路過嗎。

施小小沒回答，只道。&ldo;只需三文錢，徐姑娘要不要買一個平安符?&rdo;

三文錢。徐姑娘雖覺得這倆人古古怪怪，念著是老夫人的遠親，到底還是拿了塊碎銀。&ldo;不用找，謝謝。&rdo;順手把平安符放進了荷包裡。

&ldo;多謝。&rdo;施小小把碎銀收了起來，對著沈松泉道。&ldo;咱們回家。&rdo;

一肚子問題的沈松泉，聽到咱們回家這四個字，頓時笑成了個痴漢。回家，回家。

&ldo;出門這麼久，怎麼還兩手空空?&rdo;熊地主就訥了悶了，足有一個多時辰，竟然什麼都沒有買。

施小小收了油紙傘。&ldo;沒有遇著喜歡的。&rdo;

&ldo;這小鎮子裡確實沒什麼稀罕物兒。&rdo;熊地主說著，又回了廚房給老柳打下手。

緩過神來的沈松泉，湊到了胖丫頭身邊。&ldo;你，你今天出門，是不是為了徐姑娘?&rdo;

&ldo;對。&rdo;施小小點點頭，順便又說了句。&ldo;她是個好姑娘，就是命不太好，錯不在她。&rdo;

一頭霧水的沈松泉懵懵懂懂的喔了聲。

將將要進四月，施小小他們離開了小鎮，駛著馬車繼續往南走。

四月，雨水少了，陽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