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就讓她萬般愕然。
雖然,經過方才那番對話,她早該料到屋裡的情景,可一看之下,仍舊讓她臉紅心跳。
春宮圖……不,屋內的狀況比春宮圖更火熱撩人,心馳魄散……
玉色的棋子落在盤中,燭光下,流露瑩潤光澤。
万俟侯盯著棋盤,似在思考相局,又似心不在焉,思緒不知飄往何處。
喬溪澈輕輕掀簾步入屋中,佇立在他身邊。五年來,她是唯一不必通傳就可以直達他寢宮深處的人,因為他的寢宮就是她的住處。
她與他之間,有時候不像君王與奴婢,倒像是燈下成雙的人與影,毋需說話,便有默契在空氣中流動。
“國後呢?”他看也不看,便知是她來了,啟唇問道。
“國後……病了。”她並不想替陳文敏撒謊,但想了想還是沒選擇說真話,只因為怕他難過。
“移駕鳳熙宮。”他立刻起身,手中棋子擲入缽中。
“不……”她連忙攔住他,“國後染上風寒,怕傳染聖上”
“朕不怕。”他瞧了她一眼。
“國後已經睡下了,聖上還是讓她靜養為好……”垂下眉,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虛。
“溪澈,你今天好奇怪啊,”万俟侯凝視她的目光沒有收回,“臉頰一陣白一陣紅的,哪裡不舒服嗎?”“有嗎?”她輕撫自己的面龐,極力掩飾,“聖上看錯了吧……”
“你知道朕現在在想什麼?”他忽然邪魅一笑。
“什麼?”
“朕會覺得你是故意不讓我去見國後。”一語擊中要害。
“聖上……冤枉啊……”她不由得一驚。
“你今天說話吞吞吐吐,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朕?”他緩緩打量著她,“難道是國後有事?”
“沒……真的沒有……”她結結巴巴,覺得自己幾乎無法招架了。
“那好,朕這就去見國後。”他衣袖一甩,抬腳便往外走。
“聖上!聖上!”喬溪澈清急之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要一一”
“奇怪,朕去見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万俟侯回眸,挑眉道。
“沒、沒……”
“那就讓朕去。”手一揮,掙脫她的拉扯,與此同時,什麼東西“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兩人全是一怔。
畫冊!
天啊,她怎麼這樣笨,忘了把畫冊放回住處,在他面前露了餡。
“怎麼,”他將那畫冊抬起,“還沒把這東西送給國後嗎?”“奴婢忘了……”她咬唇,支吾著。
“忘了?你方才不是打鳳熙宮回來的?”“是打那兒回來,可我忘了……”她緊張得呼吸侷促。
“好,正好朕可以親自送去。”他將畫冊一攥,轉身就走。
“不一一”喬溪澈再度死命拉住他,‘怪上,請留步。“
“你三番兩次阻止我去見國後,到底為何?”万俟侯凝眉,盯緊她,厲聲喝道,“說!”
“我……”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緩緩往下滑,似乎體力不支,就要墜落在地面一般,接著,她聽見自己衝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話語,“我不想讓你去……”
“什麼?”他沒料到她竟有此番表白,愣住了。
“我不想讓你去見她……”她用盡自己最後一分力氣,投入他的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腰。“我嫉妒……”
這是謊話嗎?
呵,是謊話。亦是實話。
此時此刻,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一一不能讓他去鳳熙宮!不能讓他撞見陳文敏與別人的姦情,否則,他會難過。
為了不讓他難過,她可以不擇手段,哪怕犧牲自己……不是一直在犧牲嗎?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