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照九州。
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北房中門大開。
清涼的晚風吹入檻內,讓喝的滿頭大汗的傻柱醉意燻然。
李源倒是面色不變,笑吟吟的從槐花手裡接過熱茶,點了點頭。
槐花也算是亭亭玉立了,繼承了她母親優秀的外表,好在沒有繼承她媽日天日地的無敵之姿,或許是因為讀了書長了見識,但也可能還沒到時候……
傻柱的鬢角已經見白,看著李源道:“兄弟,我這輩子沒遇過什麼好運。小的時候,媽沒了。大一點,王八爹跟著寡婦跑了。我拉扯著一個妹妹,在這滿院子王八蛋的地方,糊里糊塗的活著。得虧老天爺開眼,讓我遇到了您……”
李源啜飲了口茉莉花茶,輕聲笑道:“你也是憑本事吃飯。”
傻柱連連擺手,搖頭道:“有本事的人多了,豐澤園的大師傅們哪個沒真本事?怎麼好事就落我頭上了呢?過去我在豐澤園學過手藝,我爹一走後,誰還拿正眼多瞧我一下?得,這二三年倒是不少人跑來認師兄弟來了。”
李源笑道:“那你怎麼應對?”
傻柱道:“我應對他們個姥姥!這一行就是憑手藝吃飯,想進大唐酒樓,那就考唄!只要有真本事,哪怕年紀大,哪怕是娘們都沒問題。沒那個體力,可以帶徒弟啊。可就有一點,誰要藏著掖著,那趁早滾蛋。”
李源“喲”了聲,笑道:“那這可不容易啊。當年讓您教我兩手,都費了不少周章。”
傻柱“嗐”了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隨後理直氣壯道:“那會兒不是還年輕嘛,不懂事。而且那會兒,人人都窮,能有一份手藝,有一份工作,填得飽一家肚子就得了。現在可和那會兒不一樣了,有的人富起來了,可有的人,憑那點工資已經過不上過去那麼體面的日子了。過去一家子一個人上班能養一家五六口,瞧瞧三大爺就知道了。現在呢,沒那樣好事咯。
咱大唐酒樓的工資,幹一個月能頂在外面幹一年。他們開始是有些藏著不捨得教,我就露了兩手,然後告訴他們:我都捨得教,你們有什麼捨不得教的?伱們不好好教,我親自教出來後,你們就是想教也沒地兒教了。還不錯,頭一批的三四十個現在已經出師了。徐經理派去了二店一部分,其他的都打發去了盛海,等著再下一批出師,就派去鵬城。
這可都是咱們嫡系,靠得住!”
這氣勢,感覺跟黃埔里的光頭一樣,志得意滿!
李源倒不大在意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有徐慧珍和蔡全無在大唐酒樓這一塊,他一點都不擔心。
不過傻柱看起來談興很足,可能是想在舊友面前誇一誇功,表現一下今日的不同,說的激情澎湃,滔滔不絕。
對於旁邊自己老婆一雙桃花眼恨不能把李源吃掉的德性,理都不理。
李源倒也不急,一邊喝著茶,一邊聽傻柱說著大唐酒樓的事,時而瞥一眼門外的月夜景色。
二十多年前,他就在這個院子裡,期盼有朝一日過上悠閒自得的生活……
“趙金月,你看我半晚上了,再看要收錢了啊。”
傻柱把自己聊嗨喝嗨,終於說不動了,坐在那喘著粗氣傻笑時,李源瞥了眼坐裡面床上的趙金月笑罵道。
趙金月豪氣:“多少錢一晚?”
李源:“……”
傻柱大著舌頭罵罵咧咧道:“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德性,配不配?”
趙金月罵的更難聽:“所以老孃倒給他錢,拿你這個狗東西從人家那幹活賺的錢,再給人家。氣死你個狗東西!”
“哎呀媽,您說什麼呢?爸,源子叔在這呢,您也少說兩句!”
槐花在戰爭爆發前攔了下來,然後發現李源居然一臉惋惜,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