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次他被人灌下毒藥,也是睡了些時日。這次,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師傅嘆了口氣,道,“我已經送他回陵臺了,等他傷好了自然就醒了。這孩子可憐,出生沒幾日便被遺棄,我將他撿回來,避了塵世長了些年。剛得了些靈氣。這回又被火灼了,非要將你的身體偷出來送到我這裡來。”
師傅將一個小瓶子交給我,“圓圓留給你的,說是能治慕淵身上的傷痕。”
我將那個瓶子收好,轉頭又看向面前的銅鏡。蘭因宮的火已經熄了,慕淵不知怎麼將昔日蘭因宮的宮人和那日的穩婆宮女悉數綁了,共百餘人,押在蘭因宮門口。
他們跪在宮門前,每人身後都有人一手持刀,似乎早就準備就緒,只待他一聲令下。
他站在玉石階上,厲聲道,“楚延,你若再不出來。這些人,將都為你而死。”
我與他陰陽兩隔,身體還未補好,他叫我如何出去啊!
我急的幹跺腳,他卻冷聲道,“殺!”
陽光下,近百把刀齊齊揚起。眼看蘭因宮前就要血流成河。
“慢著!”
來人是老太后。慕淵依舊站在原地。並未像往常一樣,向老太后行禮。
自老太后身後的嬤嬤手裡,傳來一陣啼哭。那個小粉團兒,是我的孩子!
直到那嬤嬤將那小粉團兒抱到慕淵跟前,幾日來,慕淵似乎第一次正眼看了看那個孩子,他曾心心念念。我與他的孩子。
他緩緩伸出手,去接那個孩子。那嬤嬤一邊將孩子交到他手裡,一邊囑咐他胳膊應該如何放。他抱了那孩子,似乎忘了剛才還要殺人,轉身就回了蘭因宮。
他進去後,蘭因宮門緩緩關上。老太后道,“都散了吧。你們這些人。每人多領三個月俸銀,即日起出宮去,莫要再叫他看見你們了。”眾人這才得以鬆綁,叩頭謝恩。
自那之後,我便常常聽到從頭頂傳來的小嬰孩的哭聲,還有他若有似無的哄慰聲。
我看了看自己的這幅新的身子。
罷了罷了,先就這樣上去吧。剩下的以後再說。
165 縱使相逢應不識(2)
京都長街,酒樓茶肆鱗次櫛比。臨來時,孟婆揹著師傅與我說了一件事。我雖早就知道如今的太后不是慕淵的親奶奶,可沒想到老太后用的是這樣的手段。
我一邊走一邊想,莫說孟婆要我替師傅討個公道回來,我現在就是連宮門都進不去。京都順河街40號,七王府的宅子還在,我還未靠近便被人攔下不許近前。
正一籌莫展之際,遠遠地瞧見街對面走過兩個人,那不是晚薇和世子嗎。史家世子走路仍舊微微有些瘸,晚薇就在他身邊,二人有說有笑進了旁邊一家布坊。靈機一動,我寫了個紙條,喊了一個小童,讓他替我送到晚薇手裡。
西城巷盡頭,我拿了小院的鑰匙回來。一個人來回將京都長街走了幾遍,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傍晚。巷口那家酒館還在,黯淡巷子裡橘黃的燈光格外顯眼。我正拿了鑰匙站在門口準備開門,聽得身後有人道,“咦,延延姑娘。許久不見,你可是回來了?”
這聲音我知道,正是那家酒館的小二。
我轉過身來,還未出聲應他,他卻又道,“哦,不好意思。天太黯,認錯人了。我還以為,這院子原先的主人回來了呢。”
他說完,就抱了今日新進的酒水回了酒館。我嘆了口氣,轉身回去開門。
許久沒回來,青案已蒙塵,院子裡我修的那方溫泉也擱置許久。找了工具。將那塊地方清理乾淨,又蓄了些水。
下得池中,我靠在石壁上,不多時,水汽就瀰漫開來。水面平靜,我低頭看著自己這副新身體,這還是楚延嗎?莫說是他。就是我自己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