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日光煦暖，風吹過巨大落地窗的紗幔，帶著昨夜凝結露珠的新鮮泥土氣息。

樓下的趙黛蕾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她大概是從墨菲的口中，得知了我昨天做的事，面帶微笑，語氣懷著感激。

“諸葛先生，您請用餐。”

“對了，我們要叫您昨天帶來的姑娘起床嗎？”

“我去吧。”我下樓左拐，來到了客房門口，敲了敲門，“喂，吃飯了。”

敲響兩下，裡頭沒有半點動靜。

“喂，這兒可不是……”

我又用力敲了一下，虛掩著的房門吱呀一聲開啟，裡頭窗簾拉得結結實實，只能從門縫罅隙的光，看到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房門敞開，窗簾也被我拉起，讓屋子裡多進一些陽氣。

屋子裡沒有半個人影，劉雲煙早就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奇怪，這傢伙昨兒晚上剛被幹掉，今天怎麼敢離開我的庇護，直接跑出去的？

忽然，空蕩蕩的屋子裡，忽然傳來劉雲煙的詭笑聲，“諸葛潛龍，你不是要殺我嗎，來啊？”

“猜猜，你能不能找到我？”

“我又能不能在你找到我之前，把你殺掉呢？”

這聲音的確屬於劉雲煙沒錯，但語氣竟來自於夜遊神！

砰——

房門忽然緊閉，被我拉開的窗簾嘩啦一聲合上，屋子裡再度變得漆黑一片。

床頭的檯燈亮起，劉雲煙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猜，我在哪兒呢？”

聲音格外沉悶，像是被關在什麼東西里頭。

我舉起充電臺燈，掀開了被褥，又開啟櫃子，裡頭都空空如也。

咯咯吱吱——

床底下，傳來像是老鼠啃咬一般的聲音，我俯下身軀，朝著黑魆魆的床底檢視。

就在我腦袋湊下去的剎那，一個圓滾滾的人頭咕嚕嚕滾到我的臉旁，慘白的五官抽搐兩下，隨即劉雲煙睜開了猩紅的雙眼！

“臥槽！”

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檯燈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大概外頭的墨菲聽到聲音，飛起一腳把房門踹開，手提鎮陰劍緊張詢問：“潛龍，怎麼了？”

“沒事，你出去。”

大早上看見人頭，這種事估計除了我以外，剩下的人誰也接受不了。

墨菲正吃著飯，我並不想攪合了她的食慾。

“哦。”

墨菲帶上門出去，我伸手將劉雲煙的頭顱從床底下拖出，冷眼盯著劉雲煙瞳孔內，屬於夜遊神的意識，“老傢伙，你要她的靈魂，到底想幹什麼！？”

“殺了這麼多無辜，你修行至今，就不怕渡不過天譴嗎！？”

人修行要經歷天劫，妖修行要經歷天譴，其實說白了都是遭雷劈。

做的孽越多，雷劈得越狠。

面對我的質問，劉雲煙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嘻嘻，她該死，你們都該死！”

“這些骯髒的人，就該進我兒子的肚子裡！”

兒子？

我捕捉到關鍵訊息，繼續追問：“你做這些，是為了你的兒子？”

夜遊神忽然緘口不語，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隨後目光徹底變得黯淡。

劉雲煙頭顱中的意識消失，我將掌心貼在她的眉心處，感知她死之前殘存的意識。

一陣天旋地轉後，時光回溯到了昨天夜裡的凌晨一點鐘，我可以藉助劉雲煙的視角，觀看她死前的世界。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響起，偶爾風從窗戶縫隙吹過，掀起窗簾，露出外頭黑沉沉的雨幕。

劉雲煙抽著煙，翹起二郎腿正在床上把玩著，絲毫不顧忌落在枕頭上的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