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輝覺得殺人不如救人,點頭贊同:“我若能進到‘醫館’研習醫術,倒求之不得。一來繼承家學,二則也能常見到阿姐,沒準還能給阿姐療傷治病呢!”心中卻想:“性命關天,到時都得巴結我。讓他們一人留下一手功夫,還有賺的!”
瀟璇瞪眼嗔他:“去—,少貧嘴。我功夫不差,一般的江湖宵小,我還不瞧在眼裡。基礎訓練後,我親自傳你些真本事。”
容輝本以為她要託人“開後門”,不料是“開小灶”,欣喜直上眉梢:“那好得很!”轉念又問:“那功夫難不難學?”
“好不出息,還沒學就挑三揀四!”瀟璇更沒好氣:“難不難,我說不準。要想學成,除要刻苦專心,更需機緣,就不知你有沒有這個造化,還是先練好基本功要緊!”又說了些門中忌諱,見到了開飯時間,才告辭離開。
容輝按時服藥,靜養三日,已是身心舒爽,疲勞全消。到了十月二十,日方平旦,管事突然來喊:“時辰到了,都起來!”“起晚了的,直接下山!”……
山上寒冷,棉絮又薄。容輝蜷縮被中,睡得迷迷糊糊。噪音入耳,一驚即醒,匆忙穿衣,隨眾人出了“太極門“,直往練武場去。
屋外燭火方滅,弦月高懸。寒風徹骨,流雲浮動。眾少年披星戴月,魚貫跟隨,衣袂風帶,咧咧作響。容輝腹中空虛,才慢跑到廣場,已受不了寒風擊面,腦中脹痛,氣喘吁吁,又暗暗後悔:“早知道不讓吃早飯,昨晚就該多吃點……”
考核歸“號房”負責,五名錦衣中年已等在廣場中央。首座周瀟寧待眾弟子細細索索,排好對列,才踏出一步,朗聲說:“習武之人要想略窺門徑,無不毅力超然,十年磨一劍。有的人習武十年,能登峰造極。而有的人在江湖上奔波十年,仍只初窺門徑。其中差異,還需你們自己體味。現在考驗你們的毅力,你們必須在太陽中天前繞山一圈,然後回到場上。中途放棄,或未能按時返回者,均不合格!”
說話間日出東方,金芒萬丈。鳥鳴啾啾,生氣勃勃。周瀟寧眼前一亮,深吸一口氣,揮手發令:“開始!”語聲不大,卻振奮人心。眾弟子爭先恐後,跑離廣場。
山中要地聚在中軸線上,住處間隔較大,零星般散落山中,佔地極廣。眾人繞山一圈,不過八十里路。只要身體健壯,勻速慢跑,均能按時到達。只是有人自持練過氣功,有意炫耀,故意大聲嚷嚷。過不多時,眾弟子開始相互打聽起出生來歷。
人若有所旁顧,不免心生惰性。說笑者不知不覺中,隊伍已漸漸慢下。又過了半晌,隊伍漸漸分成兩截。一截心無旁騖,勻速前行。另一截卻越跑越慢,漸漸落在後面。
容輝孤家寡人,初來不久,誰也不認識,倒沒人找他說話。他這才明白:“所謂毅力,並非全是克服外界困難,多數還在克服心中惰性。”於是步履不變,一直跟著前隊。
周瀟寧讓弟子端來太師椅,又抽出長劍,插進磚縫。日行漸高,劍影漸短。兩個時辰過去,還沒弟子回來。他皺起眉頭,不住心嘆:“往年扎過幾年馬步的,一個時辰就能回來。哪像今年,什麼人都往山上送……”正感慨山中遭變,世風日下。忽見林外白影晃動,二十餘人魚貫跑來,方略感寬慰。
眾少年累得面紅耳赤,大汗淋漓,紛紛癱坐地上,大口喘氣。周瀟寧抽起寶劍,抬頭望天,悠然輕嘆:“不錯,時辰恰好。”卻見眾少年嘴中埋怨,全無規矩,不由沉下臉來,厲聲吩咐:“所有人脫下外衣,原地靜坐!”眾少年大吃一驚,抬眼見他臉色陰厲,又不敢頂嘴,只好解下衣釦,席地坐下。
瀟璇早晨收到訊息,正躲在樹後觀看,見容輝跟著跑回,心中本極寬慰,又見眾人脫下衣外,不由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