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徹底請查,確不是易事。而且,要管制八旗子弟不作亂,並又需得擾民,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從而驅除外來人口。如此一件大事,到時胤禛會徹底治理,實屬難說。”
後句話,慧珠埋在心裡,未予說出口內。不想在胤禛連是十日未露面,待他再次出現在她的院子時,京城之地,已是滿城皆兵。
三月六日,胤禛下令在京城內嚴查戶口,整頓京城治安,對於有正式差事的人,進京趕考的舉人,以及在京城做幕僚的外地人允許留京居住,其他無業者一概視為“奸偽棍徒”,由步軍統領、巡城御史率兵驅逐,不許在京停留。十日,為了防止八旗中的遊手好閒之徒為非作歹,胤禛又命八旗大臣將此等人員查出,遷至京城附近的井田,令其耕種。
十三日晚間,諸事處理妥當,胤禛心情大好的踏入慧珠的院子。慧珠一見胤禛好像瘦了些,就猜他這幾日定沒好生用食,不由夾槍帶棒地一陣刺道:“寶兒都十歲大了,還說她是懂事呢,結果盡去瞎折騰,弄得大夥都不安生,臣妾現在是看著他就心煩。哼,最好眼不見為淨!”一屋子宮人聽了這話,大致曉得何意,心照不宣的悄悄退下。
胤禛冷硬的面龐一沉,佯言問道:“寶蓮他犯了何錯,你自管嚴懲就是。”
慧珠心下恨道,倒是裝得像,就不信你聽不出來!隨即,又憶起她費了大心思,才讓胤禛身上養出些肉來沒想到短短几日,大半年的工夫是全廢了!這樣一想,老大不快的怒氣露在臉上,卻轉頭一看,端坐炕簟的胤禛板著臉,周身散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攝人氣勢,方攢斂出來的底氣頓消一半,又見他眉梢間的疲憊、眼底下的烏青,氣焰是全消,卻未免覺得不甘,只道:“皇上這幾日累了消瘦了不少,不過看著倒是精神不錯,想是有好事生。”
胤禛幽深的眸子瞬時變得黑亮亮的,灼灼的目光聚焦在慧珠的臉頰,語音微帶輕揚道:“朕說過不讓你母女受委屈,以後若再次出遊京城,定不會生上次不豫之事。”慧珠一怔,難道胤禛親力親為處理了出事?就聽胤禛將十日以來生的事,事無鉅細一一道出。
慧珠吃驚道:“您派了步兵統領,巡城御視率兵驅逐?還把京城中的遊方僧道,以及自稱神仙,聚眾做會者押解回原籍?可是百姓歷來信遊方僧道所言,”頓下略想了想,又小心問道:“會不會引起不好的輿論,對您,朝廷不好?”
確有如此隱患,但胤禛不準備如實相告,遂擇了隻言片語道:“遊方僧道,裝神弄鬼者,往往愚弄民眾,朝廷派了文官出了告示,他們自會理解,你無需擔心。”說完,見慧珠眼裡仍存疑惑,打岔道:“去備晚膳吧,朕倒有些腹餓。”慧珠也不再多言,順著話出去張羅。
不多時,吃食擺上桌,胤禛突然問道:“你覺得富察家的女兒如何?”慧珠正手裡忙著佈菜,未去多想,順口接話道:“行事挺穩,頗沉得住氣,比一般同齡的姑娘多了分穩重。 不過臣妾最喜的是,她自小是被富察夫人嬌養,難得不嬌縱任性,是個好姑娘。 ”說話的當頭,已盛了碗鴿子蒸蛋,又舀了半勺調味的添進去,遞給胤禛。
胤禛接過白瓷小碗卻不食用,而是輕“噔”地一聲擱在了几上,待引得慧珠納罕的看來,四目相交之時,方不鹹不淡的說道:“那就富察茗微吧,朕即日下旨,讓他們擇日大婚。”
擇日大婚?慧珠手上止不住的一抖,銀勺“咚”地掉落,出輕吟吟的脆響,當下震得她回過心神,忙擠了一抹虛惶的笑容,道:“大婚,茗微是個好姑娘 ,皇上可要為她擇了佳婿。”
胤禛微攏眉頭,眼裡掠過一絲不解,口裡卻不容置疑道:“你與富察氏交好 ,又喜茗微此人,朕讓弘曆娶她做嫡福晉,想是也不委屈她。”頓了頓,目光犀利的掃過慧珠不停轉動的眼珠,接著道:“朕兩年以前就對你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