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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邊走邊笑道:“奴婢想著主子服了幾日的藥,口裡苦澀,便摘些青梅過來,給主子解解味。”說著將盤子給擱置到了炕几上,慧珠順手挑了一個,咬了一口,果肉細脆,酸中帶甜,口感十分不錯,等食了一個後,偏頭想了想道:“明個兒就摘些做梅子酒,正好等到最熱的三伏天喝,不但能振人食慾,還能生津解渴。”
素心一臉欣嘆道:“主子時時惦記著萬歲爺,就是食個果子,也能想著給做了果子酒給萬歲爺解暑。”慧珠聞言一呆,目光驚異的看向素心,直到一旁的小娟、阿杏擠眉弄眼的笑出聲兒,才嚥了嚥唾液,支支吾吾的掩了過去。
見慧珠話不符實,素心知是她誤會了,免不得心下嘆息不止,面上也跟著帶了出來,又想起一事,愁心道:“主子,您病得這幾日萬歲爺也沒來過,您又不讓人打探個兒訊息。開始奴婢還以為您不知道裕嬪娘娘代掌宮務的事沒想到您是早就知道了。”慧珠一聽,有些掃興的放下新揀的青梅,卻只顧著絞弄著帕子,不一言。
正值氣氛有些沉默。忽然裡來,奴婢今個兒摘了些剛熟的青梅果子,您也來嚐個新鮮。”一壁說著一壁伺候了耿氏進屋,又打了阿杏引了耿氏的宮人去茶水間招待。
一時耿氏見過禮,就了顆青梅果子,扯了些閒話,視線有意無意的瞟向屋裡伺候的宮人;素心當下會意,找了個由頭,向慧珠告了安,就帶著一屋子宮人退了下去。
耿氏見了,掩嘴笑道:“娘娘身邊都是心巧的人,臣妾身邊可沒畫素心這般知趣解意的。”慧珠笑道:“這話得理,本宮的飲食起居樣樣都是她張羅,確實多虧了她心細周到。”
耿氏估摸著說得差不多了,於是話題一轉道:“娘娘病得這些日子,都是素心照料吧,可聽她給您說了些什麼沒?”慧珠知正茬來了,輕“哦”了一聲道:“本宮自患了暑熱以來,這日子雖比不上神仙那般‘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卻也是完全不知事。”多年來的默契下,耿氏自是知道慧珠話裡的意思,便一五一十細細說來。
月初五競渡時年氏失足落水,當日晚間小然子所逮的可疑之人在牢房裡沒了氣兒,也就死無對證。接著二日年氏落水一事便在京城各大茶樓裡傳了個遍,三日已有人上了奏摺稟事;二者皆道,年家一門命硬,女子重則以身剋夫輕則生子子克父,男子命狠震四方,心大2心生心小天縱才。
更甚者理佔全,上書日,年氏生三子一女,其中二子一女皆為五月生,乃是“男害父,女害母”之命,卻因胤禛為天子不似凡夫俗子被克,才有二子出生即歿,一女命活兩歲殤;現今唯一子生於十月的皇八子福慧的活,卻是雙倍五月,仍是害父害女之命,所以才有五月正節,害父不得終害其母,導致年氏落水。
而其兄年羹堯以命理之說倒要小些,並未上達天庭,只在市井之地流傳。其日:年威名震驚朝野震懾西陲,是為命根震四方;年現為心小是朝廷功臣,若變為大即是朝廷天子心中所患。
如此,年家一門視為不詳;且不說年羹堯如何,就是短短三四日,已有緊半數的大臣上奏,年氏母子為不詳之人,為了江山社稷逐年氏母子出宮,以維胤禛安泰,並以上月各府州縣,胤禛親批的“惡五月”為依憑。
聽到這裡,慧珠說不吃驚是假,她一直以為年氏落水不過是後宮宮妃的小把戲,根本未料到這事會鬧得滿城風雨,不但涉及後宮爭寵奪嫡,更捲進了朝堂勢力之爭,已不是隨意處置幾名宮妃宮人的事了!
猛地,慧珠想起那次她所看的摺子,還有弘曆正色相對的話,心下一驚,難道此事真為李氏母子一手策劃,可他們又是何時具有如此大的勢力,或是背後還有他人相助;又或是李氏母子只是明面上的懸疑,真正謀劃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