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就是釋出會,江沉表面上平靜地很,看起來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吃完了飯,碗筷攤了一桌子,我趴在江沉身上不想去洗碗,雖然我是很想讓她好好休息會,然而江沉卻自動提出出去散散步。
牽著江沉一起在路燈下走走,然後說說笑笑或者兩人都沉默,不知不覺走到Eileen。白姨還是特熱情,見面就笑著抱怨我們怎麼這麼久沒去她那裡坐,巴克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江沉一下子撲了上去,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
我跟江沉還是點了杯玫瑰奶茶,她低頭的瞬間劉海從耳邊滑落,窗外閃爍的霓虹璀璨而虛幻。
也許是我想多了,總有種抓不住的感覺——對江沉、對空虛的未來——就是那種無力感,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做。
第三十九章
釋出會安排在上午,我沒有跟著江沉一起過去,原本應該兩人都過去好好解釋一番,結果我用什麼避嫌的爛招搪塞掉了。
我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咖啡廳,冷氣打得很足,冷得我直哆嗦,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容易想得很多,比如從前的一切,而那些美好溫暖的事情又是那麼輕而易舉把人摧垮。
生活從未如此戲劇化,在上海這個大熔爐裡面沉浮,突然覺得好累。它聲色犬馬、糖衣蜜棗,只是斑駁的鏽跡裡面藏著的誰都不知道。我覺得好亂,腦子裡一排亂哄哄的,突然很想家,我知道這些日子我應該堅定地跟江沉站在一起,只是……我嘆了口氣,把頭埋在了胳膊裡。
然而,如果我能預料到將來,預料到那些更殘酷,更戲劇化的故事,也許我根本不會有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我會不顧一切地握住江沉的手。
“媽,怎麼了?”電話響了,我清了清嗓子問。
媽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蘇漫,媽媽生病了,現在在醫院……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
“什麼?”我抬頭看了看時間,再十分鐘釋出會就結束了,“媽,你什麼病啊?要緊嗎?我……我這兩天挺忙的……”
媽在電話那頭咳了好久,聲音嘶啞著說:“沒事……那你忙吧。”
“媽你到底怎麼了?”這種話說到一半什麼的最揪心了。
逼問了好久之後,媽遲疑了好久才緩緩地說:“媽媽肝癌,晚期。”
電話掛了之後,我愣在原地很久沒緩過神來,腦子裡想的全是小時候媽媽雖然忙,但難得回家的時候總會帶玩具和零食,爸媽離婚之後她半夜哭得眼睛通紅,卻還是堅強地像什麼都沒發生,這些年越來越嘮叨,但這些話現在想來竟像是遺囑一般……想來想去,腦中竟然浮出江沉的身影,她淡淡地對我笑,彷彿鏡花水月。
“蘇漫,你在哪裡?”電話響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是江沉。
我穩了穩嗓音才說:“結束了?釋出會怎麼樣?”
“還行,你在哪裡?要來接你嗎?”江沉那邊聲音很嘈雜,各種尖著嗓子提問的記者夾雜著相機快門聲。
“那就好,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我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告訴她了,畢竟她現在要忙的太多了。
“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儘管我可以讓自己聽起來開心,但江沉似乎還是發現了端倪。
“沒事!你聽錯了吧……我現在坐地鐵回去,半小時!”我邊喝咖啡邊說。
“嗯那就好。我等下還有事,你先回去,路上小心點。”
我都可以想象江沉面對那些擁擠的記者滿臉不耐煩地表情,想著想著我突然鼻子又酸了起來。
打了個噴嚏之後,我勇敢地去洗手間把花得不像樣的妝全洗了,在那些一直注視著我淚流成河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咖啡廳。
回去之後我發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