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洛都,你的風雲變幻、繁華落幕與我無關,只願你的盛世與悲涼能夠禍福相依……
別了,姑奶奶,姑姑;別了,西寧懷宇;別了,唐抒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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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踏莎行(1)
出城半個月,日夜兼程,經過了州郡、樹林、荒野、孤村等等,揚州仍然遙遙無望,而我們早已疲累不堪。風餐露宿,陸舒意的風寒愈發嚴重,凌楓病弱地躺靠在車上,神色倦怠。
我亦被馬車顛簸得腦子沉重,手腳發涼,身子虛軟無力。
掀開車窗簾子,一潑強烈的陽光撲撒而來,刺得眼睛痠疼。我驚喜道:“此處是樹林,陽光正好,我們下去走走吧。”
一下馬車,凌楓歡快地高聲叫喚,抑鬱的情緒倏忽不見,虛白的臉上盪漾著一如陽光燦爛的笑容。
參天大樹直入雲霄,濃蔭遍地,潑灑的陽光晃晃地斜射下來,一束束的光流斜插於茂密枝葉,整個樹林晃如琉璃,透明燦亮。
車伕坐在駕車座上,一邊喝水一邊警覺地四處觀望,朝我警告道:“小姐,這樹林裡不能多呆。”
車伕大約三十光光景,身形適中,相貌普通,卻是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兒。如不是唐抒陽保證他可以信任,我不會如此相信他。
我微挑細眉,不解道:“張大哥為何這麼說?”
“得——得——得——”
一陣刺耳的馬蹄聲從斜側衝湧而出,綿綿不絕地直奔耳際,驚散了我惘然的思緒。凝眸望去,一群黑衣人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攔截在道路中央,跨馬而立。
車伕低聲咒罵道:“不好,是劫匪!快上車!”
凌楓驚慌地爬上馬車。
心口悚然一顫,早就知曉路途上多有兇險,當真遇上,無邊的恐懼仍是驚濤拍岸一般拍打著我的知覺。我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張大哥,怎麼……怎麼辦……”
車伕緊緊地盯著前方的劫匪,右手扣住腿旁的弓箭,緊握的手掌青筋暴脹,簌簌抖動。他沉聲道:“十來個人,我打不過。”
一個賊眉鼠眼的大漢驅馬上前,兇惡地吆喝道:“你們幹什麼的?都下車,聽到沒有?”
“喲,這位大哥,我們幾個兄弟是回鄉下避難的,你看……”車伕小心翼翼地祈求道。
一個絡腮鬍大漢策馬而來,濃眉粗眼,陰鶩的眼睛狡獰著,發出一種狩獵的光:“媽的,都給我下來!”
車伕傻笑著,可憐兮兮道:“這位大哥,我們只是窮苦老百姓,只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要是大哥不嫌棄,就都拿去吧!”
鼠眼大漢咒罵道:“廢話這麼多!再不下來殺了你們——”
“好好好,下來,下來——”車伕謙卑地附聲道,跳下馬車,順勢抓起弓箭,迅捷地彎弓搭箭,眼凝一處,咻咻兩聲尖銳的嘯聲,飛箭閃電似的衝射出去……
鼠眼大漢轉眼看著我,兩眼放光,呵呵傻笑:“大哥,這小子細皮嫩肉的,肯定是一娘兒們,今晚上,大哥可以銷魂銷魂咯——”
看著他猥褻的嘴臉,怒火漲滿了胸口,我很想很想賞他兩巴掌……
話音未落,鼠眼大漢猛然地抽住氣息,僵直了身子,直愣愣地看著前方,胸口處插著兩杆筆直的冷箭,隨即,慢慢地掉下駿馬。
緊接著,車伕敏捷地抽箭搭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速地飛射出四支冷箭,四個劫匪中箭落馬……車伕,居然是一個神箭手,百發百中,怪不得唐抒陽如此信誓旦旦!
一時之間,一幫劫匪愣愣地看著我們,反應過來之時,他們的同伴已經死了五個。大喝一聲,他們抽鞭策馬狂衝而來,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