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別逗孩子,她會當真的,趙霏霏喜歡亂說話,等下她就要問你怎麼換了……”我尷尬地對著表姐說道。
“好好好,我不亂說了……”表姐笑著停止這個話題。
第二天就是婚禮當天,據說新娘子是本地人,所以吃過午飯後去接就行,新郎一大早就穿得西裝革履,忙著招呼他的一幫從外地趕來的同學朋友,我表姐和表姐夫更是忙得見不著人影,所以我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我媽終於如願以償地跟她哥哥見著了面,兩人都腿腳不方便,在主廳屋外的廊間裡坐著,我舅舅估計有八十歲了,光頭,眼窩深凹,臉上全是褶子,耳朵幾乎聽不見。
一開始他沒認出來我,解釋半天他又聽不懂,直到我趴在我媽的肩上他才認出我是我媽的女兒,但他喊的卻是我妹的名字!
我尷尬,由著他喊我“秀麗”,反正說了他也聽不見……
趙霏霏一直盯著我舅舅,不知誰遞給他一塊鬆糕,沒有牙齒的他只能放在嘴裡慢慢碾碎,但咀嚼的方法跟常人不一樣,把嘴唇也咬進去了。所以趙霏霏好奇著,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人呢!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外面長長的一陣鞭炮聲,我知道這是迎接新娘子的。緊接著就在一陣鬨鬧聲中,新郎扶著新娘子進來了,之所以是“扶”不是“抱”,是因為新娘子的預產期就是這幾天,新郎根本抱不動。
正因為這個特殊情況,鬧洞房的人也剋制著,都沒人敢攔新人,否則至少要攔著要點喜糖喜煙,甚至是要紅包的。
今天的隊伍很有秩序,我們眼看著新娘新郎沿著紅毯緩慢地走過眼前,然後進入主廳內。
晚上,我帶著趙霏霏一起去看鬧洞房,由於新娘懷孕,他們鬧洞房的方式很“文雅”,就是每人說四句押韻又對稱的句子就可以得到主家的“獎勵”,俗稱“讀贊句”。
“讀贊句”本身並不好笑,好笑的是,讀的人要手裡拿著一根燃燒的蠟燭繞著新人的臉轉圈,每說一句話轉一次圈,像是馬戲團的演出。
趙霏霏因此笑得直不起腰。
每一輪結束,主家就會撒一次糖,氛圍很熱烈。我還拍了影片發給趙哲,連“大總裁”都感興趣了,再一次感嘆沒能到現場,說他鬧洞房有一手,這種文明的他也會,他還說他會寫打油詩,隨口就發了一首,讓我也去拿蠟燭讀。
但我沒同意,這種事不是我拿手的。
鬧完洞房,外面煙花就放了起來,滿天的煙花,把婚禮的氛圍拉到了頂峰,接著人群逐漸散去,表姐家裡終於有了片刻的安靜。
除了我和我媽這一路人,其他人都是本市的,遠一點的下午就離開了,近一點的在煙花放完之後也走了,除了我舅舅,據說他這次要在表姐家裡過幾天。
表姐家還有一個人很特別,那就是肖毅,他是表姐夫的大哥,但是平時在市裡居住,家裡老房子早已年久失修不能住人了,所以他晚上也住在表姐家,好笑的是,表姐安排他跟劉助理住一個房間。
表姐家只有兩間客房,我跟我媽還有趙霏霏住一間,剩下一間只能劉助理和肖毅兩個人一起擠擠了……
但由於表姐家裡人特別多,而且肖毅也跟著表姐夫一起忙碌,所以我們只點了頭,也沒說過話。
當然,也沒打算多說話。
第二天一早,鬧洞房的又來一波。這一波跟新人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同表姐家裡人打鬧,有人提前已經準備好了道具——一碗調製好的洋紅水,裡面放了一團棉花。
棉花是用來沾洋紅的,然後擦在眾人的臉上,大家追逐打鬧,互相給對方擦“大花臉”,現場笑聲不斷。
我在邊上看著表姐被人摁在地上擦臉,也跟著一起笑起來,卻被人從背後冷不防地摸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