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盯著翠姜的不止沈新瑤。
皇帝,一併眾人,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翠姜身上,大家不僅好奇於這位翠家二小姐的膽量,更有甚者實在願意看看這位二小姐接下來的驚人之舉,或者說得誇張一些,這位二小姐自入宮來查「臧瓊」一事,始終帶著謀定而動的從容睿智,這樣的睿智在這樣一位美麗靈動的女子身上呈現,實在動人心魄。怪不得皇帝從不肯責怪,怪不得皇帝也不能自持……
翠姜笑了笑:「看來沈妃娘娘果然是孕中健忘,那我便來提個醒吧。你與皇后娘娘安胎藥中的臧瓊,便是沈妃娘娘指使御醫局執事陳斌所下,娘娘說,是也不是?」
此話一出,眾人皆有些失望,連同地上跪著的陳斌都鬆了一口氣。
沈新瑤果然得意地笑了笑:「這位側妃娘娘,本宮念你年紀小,不與你計較,還是快回宮照顧你姐姐,皇后娘娘去吧。」
裘鳳城約略有些坐不住:「翠姜,沈妃的安胎藥與皇后一鍋同制,其中也有臧瓊,就算她有心害皇后之子,她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孩子?」
「皇上,臣妾怎麼會有心害皇后娘娘的孩子?!」沈新瑤就算知道皇帝說得是假設,聽起來還是覺得刺耳,委屈嬌嗔道。
話沒說完,但見皇上揮了揮手,制止她的話。
翠姜笑了笑,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站了起來走到地上跪著的陳斌旁邊,又依次經過眾人,最後回到了沈妃面前,目色銳利:「沈新瑤!你也是要當孃的人了,怎會這般狠心?!為事發能保自己抽身,竟然全然不顧腹中孩兒?」
「翠姜!不要逞口舌之快!若有實證便拿出來,若沒有,便不要胡鬧了。」裘鳳城加重了語氣。
翠姜回頭看著裘鳳城,形容單薄,看得裘鳳城一陣揪心,可是大廳之上,翠姜的行為確實失了分寸。
「哎……既然大家都力逼著要看實證,少不得便拿出來同大家一起瞧瞧吧,只是人心可怖如此,翠姜如今想來還心驚不已,大家也請有所準備吧。」翠姜說著,抬頭對站在皇帝身邊的李康道,「李公公……就請您把從我姐姐,皇后娘娘宮中拿來的東西送上來吧。」
翠姜回到座位上,斂裙而坐,並不看眾人。
「是!老奴已著人封好,自從皇后娘娘宮中取出,這東西便沒離老奴的眼,娘娘放心。」李康說著,便招呼一旁站著的內監上前,將他手中捧著的盒子上的白綢撤去,一方紫檀方盒露了出來。
沈新瑤一直緊張地注視著翠姜的一舉一動,此時看見這個盒子不禁皺眉:「這……這……這……」
「娘娘可認得?要不要仔細看看?」翠姜道。
「這是我送給皇后娘娘的龍鳳紫檀珠盒。」沈新瑤道。
「娘娘承認就好,省去了好些麻煩。」翠姜揚了揚手,李康便捧起盒子走到皇上身邊,掀起蓋子。
翠姜鄭重對皇帝道:「皇上瞧瞧這裡面的珠子,可有什麼不妥?」
裘鳳城依言瞧了瞧,又用手掀了掀:「除了細碎些,成色也不好外,朕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妥。」
翠姜點了點頭:「李公公再捧去,請各位御醫瞧瞧吧。」
李康依言捧著珠盒到幾位隨來的御醫身邊。
「這東西能有什麼不妥?這乃是本宮特意選了上等紫檀,著內務府工匠局造的,龍鳳紋飾上鑲嵌的翡翠也是上好的,裡面不過是宮中慣用的珍珠罷了,都是不會損傷胎氣的東西,能有什麼不妥?」沈新瑤道。
「這麼說,這裡面的珠子也是你放進去的了?」翠姜坐下,端然道。
沈新瑤想了想,警覺道:「送去時自然是本宮裝了裹手的珠子給皇后,後來是不是換著裝了什麼,本宮可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那我們便等等看御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