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幾日更巧,東靖王駕一進柳河郡首府津州便聽沿途的人說,餘杭沈三年這幾日便在津州城內住著,說是今年柳河郡的碧水粳米豐產,官糧滿了還剩下不少,特來收了,用船下了餘杭販賣。
薄檀湖自小便沒出過都城,陳憲蓁雖然小時候跟著父親到過些地方,奈何也只是住在軍營裡,少有時間出來逛逛,此時見了柳河郡外圍的鎮子已經熱鬧非凡,津州城裡更是可想而知,便心癢難忍,攛掇著菡如妃和裘鳳遊住兩日再走。
「這怕是不妥,皇命四月二十之期咱們需要到達東靖封地,因著哀家的病已經耽誤了大半月,咱們這才行了一半兒的路,不好停下。」菡如妃道。
裘鳳遊咳疾好了後人也瘦了一圈兒,此時看來倒是更見稜角分明:「不妨事母親,趕得及,過了柳河郡就是夷臺地界兒,顧名思義,那裡就是一片平坦的草甸子,一路荒涼也極好行走,此時正好停下做個補給。母親一路辛苦,正好歇歇腳。」
聽裘鳳遊這麼說,眾女眷自然高興得無可不可。
廖正並路行官先行進了津州城內,通知當地郡守。
因為通關手諭早就頒了下來,郡守自然早就準備好了,一行眾官員出外十里迎接,將東靖王一行迎入城內,眾人下榻安置不提。
是夜,風朗氣清,青草剛剛露出新綠,夜色裡嫩香時斷時續得讓人忍不住追著嗅聞。
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倦了,薄檀湖安置下菡如太妃,走到院子裡,看見裘鳳遊獨自站著。
「王爺。」薄檀湖甜美笑道。
「來。」裘鳳遊微笑著拉過檀湖的手,「一路上辛苦了,多虧你照顧母親。」
「應該的呀。」檀湖甜笑道,月色下眼中有薄薄的露水。
將她攬在懷裡,裘鳳遊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累不累?」
「累。」薄檀湖的臉紅了,她和她最愛的二哥哥,最愛的王爺還沒有這樣親近過,是……是如夫妻一般親近過。
「要是不累……咱們……」
「二哥哥壞死了!」薄檀湖臉如紅炭,「才不要,人家累了,要去睡了!二哥哥快回自己房間吧,快走快走。」推開裘鳳遊,薄檀湖跑向自己的房間,像個小小的蝴蝶般輕盈,又似乎跑出了幾分撩撥。
身後是裘鳳遊的笑聲。
聽著這樣的笑聲,薄檀湖跳進門去,回身虛掩了自己的房門,只是虛掩……
院中,笑聲消失了。
裘鳳遊可能悄悄地湊過來了,準備嚇自己一下,他真壞!薄檀湖想著……心裡砰砰地跳。
她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夜晚,她和裘鳳遊的第一個夜晚會是怎麼樣的,不想今日就真的到了,一時間,薄檀湖覺得自己身邊好像都是火,蜜糖燃著的火。
半晌……門外仍舊雅雀無聲。
薄檀湖又站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回身開了房門。
門外,月色照著庭院,庭院映著月色,僅此而已。
津州,最著名的是月色,是老楓山的月色,依在津州城東北角千年的時光,山的北麓便是寬闊流遠的柳河。柳河流域富饒,只是這一段水比鄰著高山,河灘亂石,沒有什麼可商用發掘之處,只隨著日升月落留下自然雕琢的風景罷了。
風景清美異常。
「悶壞了吧?」鳳遊拉過翠姜的手,卻被她又順勢奪了回去。
「還好。」翠姜道。
鳳遊一笑:「悶了就說悶了,只是不該這麼晚獨自出來。」裘鳳游去尋翠姜,發現她不在房中,便順著路尋了過來。
「左右沒人認得我,也不算晚,開在山腳的集市還熱鬧著。」翠姜笑道。
「沒人認得你也不能獨自出來,你出來的時候沒照照鏡子嗎?」裘鳳遊今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