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陳執事,他說今日沈娘娘脈象略有虛浮,需要加一料三味白朮藥汁進去。臣當時並未多想,此時想來這所謂白朮其實就是臧瓊的藥湯無疑。臣……臣……臣醫術不精,竟沒有仔細分辨藥味,致使臧瓊混入,有失察之罪,還請,還請,還請王妃娘娘降罪。」曹猛說著,聲淚俱下,拖著半殘的身體匍匐在地。
「曹猛!曹老兒,你胡說!你胡說!」不等翠姜發話,陳斌已蹦了起來,就要衝到曹猛面前,恨不得拳腳相加,「你為何冤枉本執事?」
宗室局的打手慌忙奔過去,拉住陳斌,使他不能動彈。
「陳大人,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深受皇恩,怎可做此傷害皇嗣國本之事?」曹猛越說越激動,不住顫抖。
「曹猛,曹猛!是誰,是誰指使你誣賴本官的,是誰?!」陳斌眼圈兒都紅了,被人拉著,仍叫道。
「這話應該問大人吧?醫者仁心,你卻下此毒手,背後誰人指示,大人還是快說了吧。」曹猛亦不相讓。
「本官何時下過什麼白朮藥湯?!那臧瓊氣味芬芳,若真是下藥,你身為烹草廬執事怎會察覺不到?還有!剛在烹草廬你為何不說是本官?想來是受不過宗室局的刑罰,胡亂牽扯本官的吧?!曹猛,你個小人。」陳斌激動不已,一時間竟然破口大罵。
就有李驍欲找棉布堵了他的嘴。
翠姜揮了揮手,李驍忙命人退下。
「大人不必激動,是非曲直,真相假意,細細說來,總會分辨清楚的,再叫喊也不當事。」翠姜靠了靠身後的椅背,覺得有些頭暈。
且說陳斌正在吵嚷。
門外,有人報,皇帝來了……
眾人皆要行禮。
「免了,你們繼續,朕聽著就是。」皇帝片身坐在了上座,翹起腿來喝茶。
「皇上,皇上,老臣冤枉……」看見皇帝,陳斌哪裡忍得住,慌忙爬過來,就要陳情。
「朕只是來聽的,你和娘娘說就是。」裘鳳城道。
陳斌嚥了咽口水,回頭看了看翠姜。
翠姜起身,謝過皇帝。
「娘娘,臣沒有做過。」陳斌如今只得到了翠姜面前。
「是嗎?」翠姜笑著,「我不信啊。」
這話一出口,溫溫柔柔,嬌俏可人,眾人都撐不住笑了。
「臣真的……」
「來人,取了甜靛硝來。」翠姜不等他說完,立時吩咐人道。
就有御醫局的人聽說,忙取了甜硝來。
「把他的雙手按進去。」翠姜道。
宗室局的兩個壯漢抓住陳斌的手就塞了進去。
「這是什麼?為何要按我雙手?」陳斌慌亂了。
「大人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既然不知道,稍等片刻便知了。」翠姜悠悠道。
眾人不知翠姜在做什麼,只有一甘御醫局診治過翠忱,此時被帶來問話的御醫不禁口吸涼氣,竊竊私語。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
「好了,拿出來吧。」翠姜道。
當陳斌閃著淡淡螢光的雙手被舉在空中之時,一眾御醫紛紛跪倒:「皇上明鑑,陳大人就是下藥之人無疑了。」
裘鳳城眯著雙眼,他看得不是眾人,而是翠姜,他想聽翠姜給他解釋,他想聽翠姜說話。
翠姜咳嗽了一聲:「皇上,這法子還是剛才慈安宮的那位老太醫提點翠姜的,說凡是碰觸或者熬煮過臧瓊的人,手上多少都會蘸取一些粉末,因為此粉極細,易入肌膚,幾日都很難洗掉。而這種粉劑只要一遇到甜靛硝,便會呈現淡淡的熒紫色。皇上瞧瞧,是也不是?」
下跪御醫紛紛稱是,雖不敢說其他,但是此藥物特性卻是千真萬確的。
裘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