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員檢票的聲音把她驚醒了。
她是跟劇組來的,劇組裡有人出示了大家的火車票。
白鶴芋又慢慢伏在桌子上,她試圖再次讓自己睡著,好讓自己再聽了聽父親究竟是相對她說些什麼。
但是,她再也沒有辦法睡著,更沒有辦法知道父親那沒說完的下半句到底是什麼。
她一下子惶恐起來。
車到了終點,這裡遊客很多,劇組花了一會兒功夫才聚齊,白鶴芋和自己的助理一間——一個短髮女孩,模樣看起來很年輕,戴一副圓眼鏡,模樣青澀,這是公司臨時委派的,白鶴芋認為這次拍完了,大家很可能就分道揚鑣。
進了酒店,那女孩掏手機找wifi到處上網。
白鶴芋四處打量這個酒店。
酒店出乎意料地很不錯,格調高雅,金碧輝煌,頭頂上的水晶大吊燈和四周牆壁上掛著的油畫組合得很巧妙,看不出這是一家酒店,反倒讓人覺得這是開宴會的私宅。
白鶴芋覺得這個裝潢有點眼熟。
但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她想可能是小時候陪爸爸媽媽參加什麼晚宴的時候看過。
但是這個風格她有點喜歡,她喜歡畫畫,牆壁上油畫很多,她一幅一幅看過去,這裡不似美術館不許拍照,看見喜歡的,白鶴芋能夠用手機拍下來。
這些同樣也是能夠激發她創作靈感的。
其中有一副梵高的《盛開的杏仁花》,自然是贗品,這幅畫很漂亮,花瓣一枚一枚,細膩、滋潤,背景是冬日裡透徹的青空,絕妙地預感著未來。
杏花十二月開放,不遜於春夏之花,寓意堅強。
白鶴芋靜靜看著。
她喜歡這幅畫。
“杏仁花……”她呢喃著。
然後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在上面開始塗畫。
她塗畫速度很快,這歸功於她不算長的大學生活,很快,她勾畫出一條連衣裙。
藍色,又帶著一種青色,裙襬上點綴著不規則擺放的杏仁花,這些花朵白鶴芋把它設計成立體的,讓它們看起來蓬勃而具有朝氣,她正要修飾連衣裙上方,就聽見身後一個女聲。
“你好!”
白鶴芋嚇得連忙關上筆記本。
是個年輕女孩,約莫就是個高中生模樣,扎個馬尾辮,瞪著一雙眼溜溜的大眼睛,問道:“你在幹嘛呢?”
白鶴芋不好意思,她小聲道:“沒做什麼。”
“你在看畫?”女孩上前一步,抬頭看了看那副《盛開的杏仁花》。
“有什麼好看的?”她不解道,“反正我是看不懂,誒,你是那個叫什麼……那個拍廣告的……”
白鶴芋頓時覺得有些窘迫。
“白鶴芋!”女孩想了起來,“哇,你真人還挺好看的,來來,我們在這兒照個像。”
說著,她掏出自己裝飾的花花綠綠的手機,和白鶴芋挨在一起,比了個剪刀手。
白鶴芋很勉強地笑了笑。
這張照片很快被po到了微博上。
這個女孩微博還有點人氣,很快就有了一些評論,眼尖的很快就認出了白鶴芋。
“這個是那個意美女孩白鶴芋?看起來好瘦,很上鏡。”
“笑容好假,說不定臉也是假的。”
“看背景像是揚玉酒店。”
諸如此類。
但是這些,白鶴芋都不知道。
幾個小時以後,已經躺在床上的白鶴芋接到了簡順打來的電話。
“你到了揚玉酒店?”
“嗯。”
“你和別人合影了?”
白鶴芋一陣沉默,難道和別人合影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