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
董秀自小其實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小時候聰明伶俐,人小鬼大的總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去,無論跟家人還是家裡的僕役都很是瘋瘋癲癲的,很討人喜。
但近年來進了宮後,宮中規距甚多,或許亦是因家道遇難並與親人一下子分開,加上年齡漸長,也慢慢董事了,她已經漸漸收斂了她那活潑的本性。
既是難以再見到以前董秀的影子,不過以前在秀娥宮的時候偶爾還能見到她頑皮的影子。
她本來就是喜怒形於色的人,但被迫冒充太監之後,在她身上發生了這種種的遭遇,大多數人對她亦是防備多過親近,她也知道旁人喜歡拿她來添油加醋地作文章,時常對自己旁敲側擊,漸漸的她也變得喜歡遠離人群,獨來獨往。
她學不來旁人那阿諛奉承的套路,別說學不學得來,就連在一旁聽著一些侍從對著主子的或者領班的一番阿諛奉承,她都覺得混身不自在。
雖然她體諒他們在宮中的處境,也知道要在宮中生存下去,這一套路是最管用的法子,但她就是天生愚笨,怎麼樣也學不來。
因此她總喜歡一個人獨處,或者什麼也不想,靜靜地待著,或者觀賞一下週圍的境色,但她這些行為已經被別人列為孤僻之列。
她已管不著別人怎麼想,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認為有價值的就行可以了,她時常如此告戒自己。
就像此刻,她坐在湖邊的一棵茂盛的細葉榕樹底下,背靠著樹幹,遠遠地凝望著沿著湖邊那一排長著嫩綠葉片的垂柳隨著微風漂盪著,落在湖面的一枝垂柳亦隨著湖水不停地盪漾,一絲晚風輕輕地吹拂過她的臉孔,帶著她額上的黑絲飄動。
良久後,她從懷中掏出一本豐厚的書冊來,在細葉榕下細細地品讀著冊中的內容。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她董秀雖不需要如玉,亦不需要黃金,只是此刻的書中之境象竟與置身的環境相溶,讓她看得忘我,看得如痴如醉。
——
天漸漸地陰暗了下來,而在讀著書冊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藉著微弱的霞彩依然沉溺於文字當中。
這時,兩個身形粗壯的太監手中拿著一個大大的麻袋,鬼鬼祟祟、畏手畏腳地來到了她的身後,驟然間,一人輕而易舉地就將麻袋套住了那個聚精會神之人。
董秀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手中的書冊被丟在了草地上,整個人在麻袋內掙扎著。她開始扯著嗓子呼救,誰知這兩人早就有備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出一塊布條來,緊緊地封住了她的嘴巴,轉身扛起套著她的麻袋就跑。
好一會兒,董秀才鎮定下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她腦袋開始急轉彎,為何這班人會抓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奴才?興許是抓錯人了?--------
她一連作了幾個猜測都覺得不太合常理,此時她手腳被人扎得實實的裝在麻袋內,高高地扛在肩膀上奔跑著,只覺得周身上下都顛顛簸簸的,顛得她的五臟六腑都彷彿移了位,她體質本來就是弱,如此奔波勞累,不由得氣籲胸悶,不能再冷靜地思考下去。
她閉目心中不由得念著感悟她人生的道理:人生充滿無常,無常即苦。佛法告訴我們,生命的無常是無法迴避的,我們應該面對它、認識它、超越它。仁者隨緣而住,亦只是汲取智慧,而不迷失於他物之中。
漸漸地,她的心鏡漸漸平靜下來,也不再胡思亂想。
思緒是鎮定了,只是身體不能如她所願,不一會兒,她胸口已經急劇的起伏,瞬間並大汗淋漓,只覺得混身上下難受之極,假苦那人再將她放下來,恐怕就要暈厥過去了。
卻就是此時,那人終於將她從肩膀上一把用力地甩了下來,她柔弱的身軀往冰硬體的地上這麼一撞,忽然一陣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