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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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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成立了讀書會,互相借閱,互相交流。有規律地聚會,有規律地熱血奔湧和激揚文字。讀書的空氣是一生中最濃郁的時期。無數的世界名著幾乎都是在這樣的時期完成了初始的閱讀,積累了文學史的知識和審美的經驗。

還有那時的期刊,也大量譯介外國文學。尤其是我喜歡的《世界文學》、《外國文藝》以及《譯林》雜誌。書店的出版物主要是十九世紀的文學經典,而期刊則側重介紹當代的作品。我就是從上述雜誌上最早接觸到了川端康成、瑪格麗特·杜拉斯、福克納、茨威格和卡夫卡的。我還記得我最早讀到的川端的作品是《溫泉旅館》。現在回想起來腦子裡還有溼溼的水聲和藝伎們心地單純的笑聲。我也記得最早讀到的杜拉斯的作品是《琴聲如訴》,現在也能憶起單調的鋼琴練習曲和沙灘上徘徊的身影,憶起男女之間那種燈影中的曖昧和白皙的握住杯子的手,杯子裡有彷彿永遠喝不完的咖啡。那是多麼美好的閱讀記憶。一種聲音,一種溫度,一種手勢,鐫在了你心上,在不經意間總會約隱約顯地浮起,構成人的靈魂裡一個一個像雲母片一樣閃著幽光的瞬間。

在不斷的閱讀中所產生的是不斷的寫作的衝動。是的,那些美好的文學激發了我的回憶和聯想,還有飛在空中的想象和伏在暗夜裡的夢。我覺得我有了強烈的傾訴感。我想在稿紙上發出我青春的聲音來。

那時候還有一種非公開的、以手抄本的形式出現在朋友中輾轉流傳的文學。我從一個朋友的灰藍色筆記本上抄下了北島、顧城、江河和芒克們的詩。青春的詩、苦悶的詩、吶喊的詩、帶著傷口的刺痛的詩,讓我迷醉不已。我不覺得這只是他們的聲音,我覺得這也是我的聲音。於是我開始了秘密的詩歌寫作。我暫時還沒有發表的慾望,我只有寫作的亢奮。

閱讀、寫作,成了那個時代許許多多像我這樣的文學青年的日常生活。這種生活於我終身受益,並永遠難忘。它也決定了我一生中最確定的人生方向。

那時我每個星期都要去五一路新華書店。在那個地方我總是遇到許多後來成了文友詩友的同道。我們手裡捧著一大包牛皮紙包著的書,站在書店門外的五一路的法國梧桐樹下海聊。抽菸、笑,意氣飛揚。如果有攝影家把我們那時的身影拍下來,會多麼感人。那時候青春的心靈一切都是真誠的,並且溫暖和充滿希望。

現在,五一路新華書店沒有了。當年的梧桐樹也沒有了。梧桐樹下的那些身影呢?當然,也很難看到了。

這就是歷史。這就是昨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幾時飯菜幾時人

我父親家親戚多,我少年時不喜到其他親戚家走動,只喜去我姑媽家,為的就是想去吃她老人家做的紅燒肉。我姑媽是家庭婦女,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紅燒肉,肥而不膩,樣子又好看,四四方方一坨坨,筷子夾著顫顫的,落口消融,而一股兼有八角茴香同桂皮的爛爛肉香遂氤氳於齒頰間讓你眉張眼閉,仿若那一時是做了神仙。星期天,知我們要來,我姑媽一清早起來即備飯菜,紅燒肉一燒就燒一個上午。文火,陶缽,細細地煨,須將五花肉的油從裡煨出來,醬油則是一調羹一調羹慢慢添下去,真要耐得煩。哪裡像如今的做法,拿高壓鍋把肉先燜爛了,再去“燒”,省略時間同過程。我姑媽燒紅燒肉亦間有變化,四時裡又煨入不同的瓜蔬,如萵苣、角瓜、芥頭、板栗、冬筍等物,各是各的色香味,無不饞人心魂。

我外婆的菜亦是做得好,只紅燒肉燒不過我姑媽。但我外婆拿手的是做扣肉,把肉皮煎炸得起皺,故稱“虎皮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