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還沒考慮好麼?”
蕭禹看著天色愈發青朗起來,不禁挑起眉梢,單手撐著一邊臉,手肘撐著大腿,一副沒有什麼耐性等眼前這人思考後路的樣子。
韓生見狀,便喉結微微滾動起來,稍顯緊張地吞嚥著口水。
“我……”
他沙啞地開口發出了一聲後,便一鼓作氣地繼續道,“能見見妻兒嗎?”
“韓生,祖籍不明,但寫得一手好字,又飽腹經綸,有——治世之能,在百里府潛藏數十載,為百里勇出謀劃策,幫助他屢建奇功。
你躲藏這些年,隱姓埋名的,想必是身世不光彩吧。”
蕭禹唇角的笑意詭異起來,“你心跳得很快,看來,我說對了。”
他耳力過人,隔著一張桌子,都能聽清韓生的心跳變化。
韓生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冷汗。
“我想見我的妻兒,侯爺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別緊張。”
蕭禹抬手,拎起茶壺,給他空落落的杯中續上茶水。
“多喝點茶,對身體好。”
他說著,眼風掃過韓生緊張的眉眼。
“你這般緊張,到底是因為愛護妻兒呢,還是因為——你知道你這輩子除了這安娘肚子裡的孩子之外,便再無子嗣可能……
怕你斷子絕孫,所以才這般在意他們母子倆的安危?”
“母子……安娘他生了個兒子?”
韓生眸子瞪大,眼珠子都要因為驚與喜瞪出來似的。
他飛快地脫口說完後,便懊惱地咬了下舌尖。
“我不明白侯爺的意思。”
“百里勇怕你有後顧之憂,便在你日常飲食中下了毒,絕了你後代的那種藥——”
蕭禹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寫了情報的紙,言笑晏晏地念著。
“只可惜,他**前,你便和安娘好上了,也得償所願地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百里勇知道後雖震怒,但看你為他賣命的份上,答應你會留著安娘和孩子的命。
只是,你須為他獻計,除了當今大王子。”
將紙張一疊,丟桌上,蕭禹伸展了下懶腰,在韓生愈發慘白不敢置信對方居然查到這麼多的神色下,他起身,轉過去,背對著韓生,負手而立。
笑聲嘲弄無比,“他派去名為保護實則為監視的人,你可知,接到的命令是怎樣的?”
“你,什麼意思……”
“女子分娩向來兇險如走鬼門關,要想除去後患,只需製造個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的結果便好。”
蕭禹語氣涼薄地敘說著,“這樣,你無牽無掛,也不會懷疑百里家。而他呢,就更好拿捏你這個孑然一身的孤魂野鬼了。”
聞言,韓生不敢置信地顫了顫眸子,他手一抖,便將桌上的杯子揮落在地。
他整個人也一下喪失渾身的力氣,而從凳子上摔落下來,他及時抱著凳子腳,癱坐在地上。
滿臉都是驚、悔,以及後怕。
“這不可能!”
他嚥著唾沫,還在掙扎,“侯爺想要草民為你效力大可不必編造這樣的謊話來動搖草民……”
“你也說了,本候不必編造。”
對於韓生這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的表現,蕭禹半點驚訝都沒有,微微側過身,從韓生的角度,只看到他挑起一邊唇角,笑得高深莫測又帶了點憐憫。
“你自己心裡清楚,百里勇會不會這麼做。畢竟,你可是跟著他十多年的謀士。”
這話,無異於最有力的一擊。
一下就叫韓生的堅持崩塌了。
是啊,他跟隨百里勇多年,為其出謀劃策,是知道百里勇的手段,以及他無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