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林彥掠到低叫:“大批走狗快到了。”
巳牌正未之間,到了一座小山下的丁字路口,遠遠地,便看到路口的大樹下坐著兩個人,似乎正在聊天。林彥目光犀利,欣然叫:“那是小化子吳仁。”
小化子吳仁身旁,擱著原屬於虯鬚丐的黃竹打狗棍,正與一位老村農聊得有勁,看到從山角轉出的林彥,便向老村農說:“你可以走了,他們果然從這條路上來。”
老村農並未回頭察看,泰然站起整衣,狀極悠閒地向南走了。
小化子吳仁也一蹦而起,抹抹亂糟糟有一半頭髮披散四周的道士髻,拍掉臀部的草屑塵埃,抓起包裹握了打狗棍,頭也不迴向北舉步,似乎並未發現西面來的人。
“吳小兄弟,留步。”林彥在百步外高叫,腳下一緊。
吳仁止步回顧,欣然大叫:“晦!是林兄嗎?”
雙方在三岔路口照面,吳仁的目光落在兩位姑娘身上,眼中神情複雜,而且飽含敵意。
兩位姑娘也不住打量這位穿得破爛骯髒的小化子,對小化子那雙清亮的大眼與勻稱的五官十分注意。
“你就是與林大哥準備到山西找魯叔的吳小兄弟?”龍姑娘搶先發問,有警戒的神色流露在臉面上。
“不錯。”吳仁頗為不滿地說:“要不是林兄臨時變卦,硬要去欽差府行刺,我們早該在山西逍遙快活了。”
“來。我替你們引見。”林彥含笑打斷雙方的質問:“小兄弟,這位是龍姑娘,蕭姑娘。”他向兩位姑娘說:“吳仁小兄弟的確幫了愚兄不少忙,那次進欽差府行刺,幸好他跟不上我,不然恐怕得葬送在裡面了。”
“你這人很自私。”吳仁搖頭苦笑:“事先說好了讓我帶路把風,而你卻突然扔下我獨自走了。”
“我不希望連累你,如此而已。”林彥坦然地說:“小兄弟,你怎麼也到此地來了。”
“一言難盡,走狗們查出我的身份,派了一些高手捉我,再不見機逃命,豈不是傻瓜?你們……”
“到山西找魯叔。正在設法渡河。你來了多久了?”
“來了半個月啦。哈哈!要渡河何不找我?記得嗎?是我帶你安渡護城河的。”
“你知道有渡河的地方?妙極了,走狗們封鎖了沿岸的渡口,我正在發愁呢。”
“你們從邰陽來的,怎知沿岸的渡口被封鎖了?”吳仁向他們的來路一指:“邰陽路此約有四十里,你們是早上動身的。”
“咱們不從邰陽來。小兄弟,你說知道渡河……”
“這條南北小徑,往前是夏陽渡,往北是茶峪渡。我認識前面河岸小村的魚鷹子狄彪,他是個專偷黃河鯉魚的漁賊,官府對他最為頭痛,他總是在夜間用罌缸下網,附近十里內每一處水面灘淖皆瞭如掌指.走,我帶你們去找他設法夜間使渡。”
吳仁一馬當先向北走,林彥跟在後面問:“魚鷹子狄彪是不是江湖人?”
“見鬼羅!他一輩子沒離開故鄉百里外,其實他是當地的老農,我是在附近鬼混才認識他的。據他說,當年韓信破魏,就是從這裡利用浮罌渡河的,而不是在下游的夏陽渡。””
兩位姑娘落在後面,蕭姑娘向龍姑娘低聲問:“小妹,你知道大哥與小化子子結交的經過嗎?”
“不太清楚。”龍姑娘不假思索地說:“大哥不是一個多嘴的人。蕭姐姐,你的意思……”
“你不覺得小化可疑嗎?”
“這個……”
“你留意他的背影和走路的姿態,你看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後生是這樣走路的?重心是不是放在後面?”
小化子走路的姿態,的確與林彥大不相同。一般說來,十幾歲的小後生臂部發育有限,走路該是橫衝直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