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剛剛登基的李亨總算沒說要廢這道詔書的話,眾皇子們當即快馬加鞭飛奔自己的封地搶著去接手權力,這樣的情形也讓朝野有識之士看的搖頭不已,心中暗歎李唐皇室內亂的禍根就此種下,發作之期必不遠矣!
據說當日李隆基的這道詔書曾引發群臣力諫乃至哭諫,但老皇帝卻始終不為所動,據此外面的世界中議論蜂起,都說老皇帝這回是徹底糊塗了。葉易安聽完但只一哂而已。
馬嵬驛之變產生的宮廷震盪總算是徹底發散出來了,李隆基老是老,但他真糊塗了?笑話!這道解禁眾皇子的詔書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現在最擔心的怕不是安祿山,而是那個在馬嵬驛一手策劃了羽林譁變的太子吧!
不過李亨也不是善茬子,轉手就在靈武自組朝廷登基稱帝,把老爹架空成了太上皇。自長安出逃以來父子倆可謂明槍暗箭接連過招,最終還是年輕的太子略勝一籌,不過李隆基也埋下了夠陰毒的後手。
至少在李亨徹底擺平他那些已經握有實權的兄弟們之前,李隆基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聽完陳方卓的介紹後,葉易安問了一句,“貴妃娘娘怎樣了?”
“死了!李三郎賜了她三尺白綾,就在距離長安不遠的那個驛站,叫馬……”
“馬嵬驛”
陳方卓詫異的看了葉易安一眼,“對,就是馬嵬驛。楊國忠也是死在那兒,這兄妹倆……嘖嘖……黃泉路上也算有個伴兒了”
一個權傾天下的當朝首輔,一個三千寵愛的貴妃相繼身死,這兩人還是兄妹倆,還是死在同一場兵變中,饒是身為修行者的陳方卓說起此事來都為之唏噓感慨,葉易安則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揣測。
當夜楊貴妃在馬嵬驛中驚恐欲絕的面容一閃而逝,他現在真正好奇的是自己走後大道正在逼死楊貴妃的過程中是否也扮演過角色,若有,他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這段時間魔門、道門還有錦繡盟可有什麼異動?”
陳方卓搖搖頭,“安祿山忙著開國稱帝,李唐換皇帝只怕大道正也清閒不了,人家可是國教!這兩邊都不動,駱錦繡又能幹什麼?”
“嗯,你去忙吧,諸多雜事都仰仗著你這個大執事,沒必要陪著我浪費時間。我自己四處走走就是”
葉易安本想多散散步以便更好的行化氣血,孰料剛走出沒多久,兩條訊息相繼傳來。
玄葉約他即刻見面,地點就在前次他離開的那個深山莊園。
另一條則是來自他一直牽掛的虛月處,同樣是約他緊急會面,地點則是在房州城外。
兩條訊息都是緊急約見,葉易安的選擇毫無懸念,徑直去了房州。
房州城外,虛月身穿肥大的粗布裙,頭上戴著面紗垂肩的雕胡帽,容貌身材都被遮掩後就一點也不顯得引人注目。
見面之後沒有寒暄,虛月當即通報了一個新訊息:“駱錦繡已曉諭整個錦繡盟,他擬傳位於獨子駱天賜,並將在三日後的正午時分舉行盛大儀式,地點就在錦繡盟的老巢定坤山”
葉易安聽完,就如同初聽到安祿山眼睛瞎了的訊息一樣,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對於錦繡盟而言現在正是機遇與危機並存的最關鍵時刻,駱錦繡實在沒有任何道理不親自駕馭。
現在把錦繡盟交給駱天賜,他真能放心?葉易安心中不斷出現這個問題,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樣。
既然如此,駱錦繡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手中掌握的關於錦繡盟的資訊實在太少,沉思良久也難定論,葉易安搖搖頭索性不再去想,“此事內中必有隱情,我上去探探再說”
說話間伸手指了指定坤山方向,這是當前唯一的辦法了,好在他對那裡並不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