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時間而已——之前川小濤出事的時候大概也是四點!
“吉寶,我不是讓你這一輩子都讓媽媽來照顧你麼,為什麼你今晚就要一個人睡呢?”林嫂趴在床上哭著說,“都怪媽。”
她將手中的長命鎖緊緊地拽在手中,心似乎被割了千萬刀一樣地疼著。
她們三個人就那麼待著那間房間裡面。那是給客人住的房間,並不是她父母或是川小侖所居住的房間,裡面的陳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個衣櫃,一張寫字桌,以及一個燈,一個風扇。當然,床肯定是不可少的。
林嫂在房間裡大聲哭鬧了不知道多久,卻依舊沒有見著吉寶的影子。
而快六點的時候,那些人也回來了,說沒有找到。他們已經將能夠想到的可以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卻沒有發現川小強的影子。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川小強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就如之前的那些人一樣,肯定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被人發現——只是那時候被發現的已經不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屍體了。
讓人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那些人回報玩這個訊息之後,便又向他們跪下了,說自己不想在這裡死去,想辭去在川家的職務,說自己對不起川家。
這些其實已經很不易了,他們居然到了那時候才提出來,也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更何況他們從來都是一個提供勞動一個提供報酬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本來就是公平的。
她大伯母無奈地朝她望了望,示意她是不是有意見。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很無奈,讓她去決定。
她大伯母向他們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自己走了出去,那些人也十分有禮貌地還向她打了一個招呼,都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才跟著出去了。
其實,他們川家早在她的祖父死去的時候就已經算是散了,現在就真的是不復存在了,那個有了幾百年歷史的川家終於就這麼解散了。這不免還是讓她有些覺得難受,而川小強所謂的那些要振興川家的心情她倒是不理解,也許她是一個女孩註定了不可能理解吧——似乎振興一個家族就是一個男孩生來的使命一樣,那些與女孩都是無關的。
“媽,我想尿尿了。”房間裡突然響起了一聲十分熟悉的聲音。
“吉寶,你在哪裡?”林嫂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叫道,“吉寶,你在哪?”
“媽,我要尿尿了。”吉寶的聲音裡已經顯露出了幾分焦急。
“床下!”她聽得出那聲音是打床下發出來的,馬上蹲了下去,將那擋在了床沿的毯子也拉了上來。
“吉寶!”在她眼前的果然就是吉寶,那個讓她擔心了那麼久的吉寶!此時正在床下似乎還沒有睡醒,正揉著自己的眼睛,一聽到她的喚聲便放下了手猛地朝她湊了過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姐姐,我怕,好怕!”
他已經哭了起來。
床沿的那一面林嫂正往裡面望著,吉寶卻頭也不回地,依舊抱著她。
“吉寶乖先出來,出來再說。”她一邊不斷地安慰著那個就像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一樣的吉寶,一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
吉寶已經不知道怎麼了,根本就不聽話,只是在她懷裡哭著。頭是出來了,身體卻還在裡面,就那樣抱著她的脖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出來。
她的脖子已經酸了,心裡卻還是十分高興的。果然,她對川小強的那份厭惡還是沒有消去,而白天恢復了理智之後,對於川小強的事情也不那麼在乎了,畢竟,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完全地變了,由一個高大溫暖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工於心計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
與吉寶的對話雖然還是那麼地不流暢,倒也很容易地就讓她明白了,打雷下雨讓他害怕了,所以他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