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裡面的解藥軲碌碌的滾進那攤血水中,與之融為一體。
“不可能!”
他有想過楓和能會等不到他取藥來,他有想過他回來時可能會看到他的屍體……可是,他什麼都沒了。就連他的屍體他也看不到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不!”胸口像是被壓著一塊巨石,他的五臟六腑彷彿也被狠狠碾碎,一口心血自口中洶湧而出。
該死的人明明是他,他才是最該死的。可是他好笨,他害死了楓。他害死了楓,可他連楓的屍體都保不住!
康晨松趕到時看到的就是蔓塵苦到乾嘔的模樣,他就像那瀕死的人。大口的心血從他口中洶湧而出,落在他墨綠色的長袍上形成詭異刺目的墨色。
“太醫,太醫在那裡?”康晨松驚慌失措的四處尋找太醫的身影,他的蔓兒,他的蔓塵……這一刻,他怕到了極點。
李貴一路跑過來也顧不上擦汗,氣喘咻咻的答道,“回陛下,太醫正在趕過來,即刻就到!”
康晨松矮身將蔓塵抱進懷中,“他死你就這樣難過嗎?蔓兒,你叫朕怎麼辦?你叫朕那你怎麼辦?”
李貴和侯在一旁的侍衛悄悄側過頭去,在宮裡這些年他們早就分清了什麼事是可以知道的、什麼事是不可以知道的。至少現在,任何人都明白,帝王的眼淚是不願被任何人看到的!
無助悲傷的人兒像是終於找到了#的出口,他拉著帝王的衣袍絕望的哭泣,“該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可是我殺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現在卻連他的屍體都見不到。我求求你,把他還給我!你們都說這是為了我好、你們都說只要我好好的。你們都對我說對不起,可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你們這樣好自私、你們讓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原本清澈冷漠的人兒聲聲泣血,他哭的肝腸寸斷。而康晨松,他除了緊緊抱住他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他只能一遍遍的在他耳邊說,“蔓兒,挺過來。朕什麼都可以沒有,朕唯獨不能沒有你。蔓兒,求求你。蔓兒……對不起!”
明德七年十月初一,永定聖王暴斃於無塵殿。永定聖王妃聞訊速度哭死過去,當夜被侍女發現,其自縊於西廂梅園。
明德七年十月初七,康樂帝憐聖王妃一片痴心,許其於永定聖王同棺同穴,本來康晨楓的母妃出身低微,按禮制死後也不應入皇陵。可康樂帝念其多年來軍功顯著、又因著手足情深許其厚葬於皇陵。
康樂帝數度落淚於人前,幾度廢食。六軍縭素,舉國哀悼。就連於其交戰不下百回的昌源國車騎大將軍藍海成聞訊也站上城頭為其灑上一壺烈酒。英雄惜英雄,撒酒祭英魂!
香菸繚繞的上桐宮,輕手輕腳穿插而過的宮人侍婢……彷彿一切都一如從前,未曾有過任何改變。
年輕的帝王剛剛下朝歸來,俊美的容顏有著難以掩藏的憔悴和蒼白。他穿過層層紗帳來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兒,他就像是睡著了依,呼吸輕淺,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康晨松坐到床前,親自絞好了溫熱的毛巾為昏睡的人兒擦臉、擦拭手腳,他動作輕柔的好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蔓兒,已經是第七天了。今日一早王第的棺柩已經下葬在皇陵了,葬禮辦的很風光,全城的百姓自穿素服,從西譽門一路哭送到城外。"
頓了頓他又道,“昨日夜裡蕭情自縊於湘綠宮,朕已命人將他碎屍萬段餵了野狗。”
他俯下身輕吻了吻蔓塵的額頭道,“蔓兒,你怎麼還不醒來?你這個樣子,朕看著好難過啊!”
兩滴溫熱的液體悄無聲息的落下,滴在光潔的面板上,有些輕微的刺痛感。那種從心底深處擴散到四肢百骸的疼痛,連靈魂都微微顫抖!
李貴在紗帳外輕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