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衡緩緩的笑開來，眼中複雜的情緒翻湧，深埋著幾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惋惜和遺憾，不過很快消失不見，他嘆了口氣，對著通訊頻道說出最後一句話：

“一會兒我給你們一個地址，人我會放在那裡，信與不信你們自己來領人…”

“我會信守承諾，但我的人不會守在那裡，所以如果去的晚了，人死了不要怪我。”

語畢，他乾脆利落的結束通話通訊，隨手把那兩枚軍用微型通訊耳機拋進了旁邊髒汙的水池，就像是將原本乾乾淨淨的自己墮入了黏膩的黑暗：

“給他們倆打一針，放人。”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強撐著聽完通訊的奄奄一息的郝林昆和彪剛面面相覷：

“不是…啊？”

彪剛氣息奄奄：“二哥…”

“我覺得咱老大有點綠…”

“但是…”郝林昆吐出一口血：“綠的好哇…”

……

……

秦銀落沉默的望著遠方，龍謹楓靜靜的站在站在他身側，片刻後，秦銀落回握住他的手，低低地說一聲抱歉。

只是不知道，這一聲抱歉的物件是龍謹楓還是肩上的使命與警徽。

龍謹楓抬起老婆的手輕輕的在人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下：“道歉幹什麼？叫一聲哥哥換了十二條人命，寶寶又要進教科書了。”

秦銀落抬頭靜靜的和他對視：“但我永遠是警察。”

龍謹楓笑了，眼裡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洋洋：“嗯，乖。”

……

……

朝歌快步追上獨孤衡的腳步：“哥？”

獨孤衡單手插在口袋裡，緩步向前，嘴裡叼著一根菸：“什麼？”

朝歌遲疑了一下：“咱們真放人嗎？”

獨孤衡一手擋住風，另一隻手用打火機點燃香菸：“放人。”

朝歌小心翼翼：“可是咱們費了那麼大力氣才抓住這兩個人。”

獨孤衡隨意地掃了他一眼：“不放有什麼用嗎？”

“殺了？”

“現在上面，教授在研究和小狐狸一樣的人，已經失敗了很多次了，急切的需要重弧回來，而且我現在也需要他。”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

“小狐狸那種人，金錢和利益不能讓他俯首稱臣的，但是情感可以。”

朝歌眼珠一轉試探道：“哥，那不要重弧付出點什麼嗎？”

獨孤衡搖頭：“很愚蠢。”

“龍謹楓不好惹，說他是狼王，不僅是因為他的能力，更因為他的處事…”

“傷害狼王的伴侶遠比傷害狼王更能激起他的怒火，對上一個怒火上頭的瘋子，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微微偏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

“讓吳叔準備一下，我就不見他們了，讓吳叔露個面，跟他們說…”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就說，我之前說過的那十條命永遠會信守承諾，萬事小心。”

朝歌點頭應下，再次小心翼翼的試探：“那哥，咱們這樣以後重弧回來的時候就會對我們死心塌地嗎？”

“不會。”獨孤衡大步走出空氣汙濁的陰溼地牢，仰面迎上刺眼的陽光…

半輪紅日沉沒於地表，向人間撲散出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他無聲感嘆：

“天生的好人…”

“他永遠都是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