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給他看。
然後就一鼓作氣率先直走,忿忿將楊澤甩在後面。
什麼嘛!人家是看他心事重重,連晚飯都沒吃上幾口才問的耶!而且竟然還打電話要解桐殷寬他們儘快趕來,擺明就是嫌人家年紀小一起玩沒意思!可惡!自己說要帶人家出來還這麼陰陽怪氣!娶不到老婆活該啦!惡叔叔!歐吉桑!怪老頭!宇宙無敵超級大爛人!
“小冉……”楊澤的聲音沒離很遠,就在她揮拳就能打到的地方。
這回換人告饒了吧!讓你嚐嚐被人忽視滋味……得意轉身,她等著楊澤下文。
誰知——“到了。”單手指天,他笑著,不疾不徐地說。
“什麼到了?”因為好奇,因為注意力轉移,熱呼呼的火氣消失大半。
“溪頭的竹子啊,”楊澤將路小冉的頭輕輕扳高,“你不是一直想看?”
哇!哇哦!哇啊!哇呀!
真的竹林耶!真的像課本里說得挺拔不屈昂然直立耶!路小冉瞠目結舌,原先氣著怨著的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只一個勁兒地拉長脖子,酸了頭頸背脊都還張著大嘴痴痴看望。
楊澤無奈,拉著她在一簇石桌上雙雙躺平,自己充作肉墊讓她“哇”得過癮。
半晌,竹林裡只剩夏蟲齊唱,以及兩道清淺不一的沉穩鼻息。
有一刻楊澤幾乎盼望時光就此定止,再不想理會現實紛擾、物事
牽連……
“小冉,你在做什麼?”直到他自己不住驚呼,破壞此刻馨寧。
“嘿嘿,沒什麼啦,再等一下,馬上就好,”原先枕在他肚腹處的路小冉不知為何突然動作,不但讓兩人原本規規矩矩的T型仰面狀變成小妮子趴伏在他胸膛上的曖昧姿態,還……“阿澤,你身體借我一
下!“摩摩挲挲,她像只無尾熊擁抱尤加利樹般擁緊他,末了嚶嚀一聲:”好舒服嘎!“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咦,阿澤你怎麼了?心跳好快耶!”
怦……怦……怦……怦……怦……
“嗯,這樣好多了,應該跟我媽的差不多……”路小冉仰起小臉對
他笑了笑,跟著又伏回原處密闔雙眼,輕輕地,就趴在楊澤胸前訴說:“聽說啊,小時候我愛哭,晚上不睡覺又怕吵到我爸的時候,我媽就是這樣抱著我聽心跳的幄。”
楊澤不自覺便輕拍她纖細背脊,拍,拍拍……
“不過我都不記得了,”吃吃笑起,他胸腹衝擊。“我好像很少自己記得以前的事情……”母親啦,父親啦,副官爺爺啦,好多好多。全是旁人後來才告訴她的。
“嗯。”楊澤瞭解那有時遺忘還比記憶深刻的幸福,只是,她還這麼小……
下意識便環緊她,閉上雙眼感受她。
“有時候我會想,不知道我媽媽是不是也愛唱歌呢?”路小冉繼續說:“阿澤,你聽過‘紫竹調’嗎?”
小學音樂課學過不過他假裝沒有。
能唱出歌來的小冉會比胡思亂想的小冉快樂,有些事不是光胡思亂想就能找到答案的不如唱歌。
“那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楊澤笑了,隨著路小冉清柔舒亮的嗓音,大手改撫她嫩頰、耳際。
一根紫竹魚苗苗,送給寶寶做管蕭,
蕭兒對正口,口兒對正蕭,蕭中吹出時新調,
好寶寶,一滴一滴學會了,
好寶寶,一滴一滴學會了……
忽爾想起母親傅冷瑤楊澤怔愕張眼。
然而路小冉還在唱,聲悠悠,震盪他胸口,“……好寶寶,一滴一滴學會了,好寶寶,一滴一滴學會了……”
心底暖流翻騰著幾乎奪眶而出。彷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