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口不言,看著孝端後愈發皺緊的眉頭,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若是僅僅只有詩孟反對,那麼我可以理解,如今卻是連一向對我有求必應的孝端後都與他在一個陣營裡,有些事是不是不像表面那般簡單?“母后,若是,若是詩雪不與清在一起,那詩雪這腹中的孩子便要無家可歸了。”
那一瞬間,在話落地的那一剎那,似乎整個傾雲殿都靜了下來,孝端後與詩孟活了一把年紀的人似乎也不能做到面不改色,若是細看,便會發現,她與他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冤孽啊,冤孽!”
慕清急匆匆地步伐聲打斷了這滿場的不知所措,“怎麼大家都在?正好詩老也在,關於大婚的事情,不知道詩老有什麼意見沒有?”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慕清,急切地想要依靠,疾步便奔到慕清懷裡,“清,他們反對我們的婚事。”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一幕,本以為慕醉才是最難說服的那個人,原來我還是過於天真了。
“怎麼這麼急?小心一些,這些交給我來,嗯?”慕清撫著我的後背,轉頭看著孝端後,“可是母后不放心將悠舒交給兒臣,不過兒臣也算是您看著長大的,品行相信母后也有所瞭解,為什麼不能同意我和悠舒的婚事?”
在最初的震驚過去後,儘管雙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但總算是能連字成句地說話了:“這孩子不能留,婚事也要作廢!此事不得再說,傅蘋,立刻傳王太醫過來。”
我抓緊了慕清的衣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他們要這般做,若是說出我懷孕的事,反而加劇了他們阻止的心思,倒還是不說的好,“為什麼?這是我的孩子,誰也別想傷害他。母后,你知道嗎?若是不要他,我也會撐不過去的,我也會死。呵呵,到那時,這婚事就真的要作廢了,得改辦喪事了。”
“你這丫頭,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哦!”孝端後明顯地心口起伏過大,整個人似乎又開始犯病了,“不能留……不能留啊!”
“若言,若言!”令人意外的是詩孟的反應,在我們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扶著孝端後躺在了軟榻上,那般視若珍寶的模樣,還有他喚出了孝端後的閨名,那種在詩孟眼中流淌的情愫,我從未在他對母親的態度上看見過,一直相敬如賓的夫妻倆,連這樣的感情外露都不曾有,那麼當初所謂的為了相愛,所以母親嫁給了他,現在看來,不是笑話,便是謊言。
“給本王讓開!”一聲雷霆般的話語在身後響起,然後便是一陣風一般地掃過我身旁,惹得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詩孟,誰允許你再進宮的?”
我皺眉看著眼前的局面,似乎慕醉那滔天的恨意在此刻再也遏制不住,隱隱地讓我覺得慕醉對詩孟的恨,並不是因為詩孟盤踞朝堂多年,對慕醉的舉動存在牽制,只是單單的恨他而已,“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小心些,別站在中間了,免得摔了,便不好了。”他攬著我的肩,往一邊退了退,“來,先坐著。”
“清,我真的有一種不想的預感,怎麼辦?”看著如今的這幅景象,只感覺心裡的不安漸漸開始擴大,原本對於嫁給慕清一事篤定的心思,也開始變得不那麼堅定,也許他們真的有什麼不能讓我們在一起的理由,只是我們自己不知道罷了。
“別擔心,怎麼樣都不會打擾到我們的婚事的,我保證,嗯?”他輕吻著我的額頭,一下一下地撫著我的後背,試圖讓我平靜下來。
而我此刻的注意力被詩孟那難得的低聲下氣所牽引了過去,雖說他以往對我也會遷就,但這般低聲下氣,似乎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那樣驕傲的臉上,算起來,詩孟還是慕醉的太傅,他怎麼也不會對他這般無禮?
“草民只是進宮來探望公主,關心一下公主的婚事。”詩孟的表情可以說是慚愧,亦或是愧疚,辭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