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的磊落為人,自是不會偷看她鏢囊內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江玉帆順著綵衣女子的玉臂向上看,他發現她的兩肩上,各綴一對用珊瑚精刻的雄獅戲繡球。
在綵衣女子頸下的領口上,卻綴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翡翠綠麒麟。
綵衣女子緊閉著雙目,鼻息均勻,顯然已踏實的沉沉睡去。
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瑤鼻,由於她已入睡,更顯出她的小嘴兒誘人美麗。
黑棕而微帶象牙的面板,細膩溼潤,蓬散柔細的長髮披散在她的嬌靨上和佟玉清的懷裹,如果不是她的美目眼角上有兩道細捆的魚紋,這實在是一幅絕美的苗女春睡,而任何人不敢說,她已是一個接近三十歲的女人。
尤其,她身材嬌小,纖瘦適度,柳腰酥胸,仍充滿了青春少女的風韻和美麗。
江玉帆的目光一直盯視在綵衣女子的身上,而陸佟五女的目光,則一直盯在江玉帆的俊面上。
朱擎珠不自覺的問:“你看她怎樣?”
江玉帆被問得一楞,玉面不禁一紅,但他知道朱擎珠並無別意,是以,凝重的道:“她可能是野人中頗有地位的人!”
話未說完,阮嬡玲已不解的問:“你是說她精通漢語?”
江玉帆搖首,道:“不,我是指她兩肩和領前的雙獅和麒麟!”
朱擎珠立即不以為然的道:“那也不過是她愛美的飾物而已,怎能說那是代表她在野人中的崇高地位?”
江玉帆正色說道:“我認為女子愛美多飾珍珠寶石和佩玉……”
話末說完,“一塵”道人業已躬身低聲道:“盟主,卑職也認為她的飾物與野人尊卑無關!”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關切的問:“何以見得?”
“一塵”道人恭聲道:“據卑職所知,苗漢嚴禁通婚,更不會容許與漢人所生的子女在他們的部落中有崇高的地位!”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同時一驚,不由看了一眼佟玉清懷裡的綵衣女子,同時望著“一塵”
驚異的問:“你是說她……?”
“一塵”道人恭聲道:“這位姑娘必是漢人為父,苗女為母……”
佟玉清聽得心中一動,目光一亮,不由鄭重的問:“你說她還是位姑娘?”
朱擎珠卻“噗哧”一笑,道:“她又不是咱們中原婦女,在她自己未說出已經婚配嫁人前,當然要稱呼她‘姑娘’了!”
話聲甫落,“一塵”道人已恭聲道:“不,回稟少夫人,她原就是一位姑娘!”
韓筱莉也驚異的道:“你說她這麼美麗的姑娘,年近三十了還沒有嫁人?”
“一塵”道人不便說什麼,僅恭聲道:“不錯!”
因為“一塵”道人的醫理精明,實不輸於“九宮堡”的神醫“賽扁鵲”謝感恩,是以,陸佟五女雖感迷惑,但卻不得不信。
江玉帆則有些驚喜的道:“你是說,她可以和我做練劍搭手?”
“一塵”道人微一頷首,道:“這就要看她的身世來歷和底細了。”
江玉帆劍眉一蹙,不由關切的問:“你看她的傷勢……”
“這位姑娘並沒什麼外傷內傷,她只是悲憤過度,急怒攻心,加之飢渴交迫,身心俱疲,因而消耗真力至鉅……”
江玉帆不由關切的問:“你說她悲憤過度?”
“一塵”道人立即頷首,道:“不錯,根據她的脈絡和氣色,確是如此……”
話未說完,驀聞陸貞娘和阮嬡玲,同聲道:“她醒了!”
江玉帆聞聲低頭,只見綵衣女子雖然沒睜開她那雙澄澈如海的美目,但在她長而柔密的睫縫中,正滾下來數顆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