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什麼了嗎?”偉震泠覺得莫名其妙,搔頭自問:“我不記得啊,我忘了什麼嗎?”
她深吸一口氣,“沒事,我走了。”她旋即轉身跑出辦公室。
抬眼望著她消失的身影,偉震泠的心猛地一陣抽痛,如刀割般的難受。
她總是撫著頸間的項鍊,秀眉微蹙的看著窗外,偶爾彷佛想到什麼,漾起淡淡的笑容。
偉震泠收回視線,掃過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
“解子……解子……”他無意識地念著。
今早他聽到江炳慶是這麼喚她的。
突地,他覺得身體有些輕飄,好似隨時都有可能飄起來,他扶著牆面,艱難地移動腳步坐到沙發上,緊閉雙眼輕揉額際,企圖減緩那來得兇猛的頭疼。
解萣珸心中一片茫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憶起過往的甜蜜與療傷的那段日子,不自覺地流下了淚。
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的淚水早已流盡,乾涸了;不同的是,這是因為自憐而落下的,不是悲傷思念的淚水!
十年來,她不只一次態度堅定的告訴自己——絕不原諒偉震泠;如告誡般地要自己謹記在心。
然而,當偉震泠站在面前時,她心裡滿滿的怨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忘卻了所有的恨與怨,只剩下愛與痴。
這些天看似平靜的相處,讓她再也不能輕忽他的存在,被他佔據的心房仍只裝得下他的身影。
她始終不曾改變過,一直等著他回來。
煩躁的思緒傾瀉而出,她無助的奔跑起來,任淚水在臉上放肆的奔流,獨嘗傷心無措的滋味。
“你們好,我叫解萣珸,我想加入你們。”
剛踏入高中生活的第三個星期,頂著學生頭的解萣珸,不再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外看著舞蹈教室內的男女同學扭動身軀漫步起舞,她深吸一口氣,走進國際標準舞社。
“歡迎你來。”社長熱情的招呼她,開學的第一個月正是社團的搶人大戰,他說什麼也要將來人留下,“對不起,你說你叫什麼?”
她戒慎地看著他,細聲回答:“解萣珸。”
“解萣珸、解萣珸,太繞口了。”
“是有一點。”一旁的偉震泠同意地點頭,黑眸投向站在臺上兩頰羞紅的女孩,揚起安撫的笑容,旋即說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大家就叫你『解子』好了。”
“為什麼?”她不明白地看著那擅作主張的人,心跳莫名的加快。
“你不喜歡?”偉震泠皺起眉頭問她。
解萣珸偏頭想了一會兒,才緩緩搖頭。
“你既然不反對,就這麼決定了,解子。”偉震泠揚起爽朗的笑。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而當時的偉震泠已是校內風雲人物。
每當他喚她一聲解子時,就有如春風吹過她心湖,揚起陣陣漣漪,令她不由自主地悸動著,也變得柔順軟弱。
忽然,一陣強風吹來,吹醒了沉思中的解萣珸。
臉頰的淚水乾了,她輕拉薄外套抓緊衣襟,回過神看看四周。
儘管烙印在心上的往事仍是如此清晰、刻骨銘心,但也到了該清醒的時刻。
解萣珸決定不再沉浸於悲傷,她拉緊衣襬走進一家咖啡廳,為自己點了一杯熱咖啡,設法讓心情平靜。
她慢慢地將濃烈的熱咖啡飲入口中,打算利用咖啡的苦澀來減低心傷。
霎時,她討厭這種自我卑憐的感覺,讓她彷佛又回到療傷時;她微微使力想起身卻不得行,經過一番努力,她依舊乏力的癱坐在咖啡館裡。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纏住似的,擺脫不了,而腦海裡完全毫無頭緒,她深深戒懼著,害怕自己又跌入深不可測的泥沼中而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