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聲音卻帶了一絲顫抖,似乎還在不敢相信對方的到來。
白衣翩然、儒雅俊逸的男人聞言,腳下的步伐不由亂了一瞬。楚歌劍眉一蹙,後退一步又與步初初隔開了半米的距離,咬了牙,狠心地道:“你不要誤會,我今日只是追蹤那魔教弟子而來。”
聽了這話,步初初臉上明媚的笑容僵滯了半晌,然後漸漸隱沒在唇角里。死咬著泛白的下唇,彷彿進行了一場天人決戰,步初初終於嘆了一聲氣,說:“我真的沒有要害你師父,也絕無滅害你連城教的意思。五年前的那一次相遇,我承認是我別有意圖,但是我所要做的,絕對不是今天你所看到的這些。”
聽了這話,楚歌英挺俊雅的面容上帶了一絲疲憊,他下巴泛青,苦笑道:“所以你是承認,從一開始接近我,便是有利所圖?”
“我……”
“好了,多說無益。”語氣陡然變得冷酷起來,面上雖無情緒波動,但是緊握著洛水劍鞘的手指卻洩露了楚歌現在的心境:“今日看在你為我武林盟通風報信的份上,我便當作這一次沒有見到你。下次……再見,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步初初聞言渾身一震,瞳孔裡流露出深深的悲慼。她猶豫了半晌,終究是開口喊了一聲:“楚歌,其實我是因為噗……”步初初低柔急促的聲音戛然而止,彷彿受到了猛烈一擊,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楚歌身形一怔,立即轉身看去。只見一抹刺眼的血花正從步初初的唇邊溢位。她整個人跌坐在地,嘴角邊還有汩汩的鮮血流下。
“初初!”楚歌驚撥出聲,還未動作,忽然便感受到一道凌厲的事物破開空氣,向自己劈來。他毫不遲疑地拔出洛水長劍,一劍劈開那飛速而來的暗器。在見到那柔嫩葉片的一刻,楚歌震得瞪大了雙眸,不可思議地怔在原地。
摘葉成刀。
“他便是,你一心要維護的情郎?”低沉磁性的男音忽然在空曠的桃花嶺上響起,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楚歌耳中。他猛地回過神來,一個抬首便與來人的視線對上。
那是一雙冰冷無情的鳳眸,幽黑的瞳孔深不見底。來人只是垂了眸子、冷漠淡然的看著自己,如同高高在上、蔑視萬物的神靈一般,似乎只將自己當作不值一提的野草。
“教……教主……”步初初急切地喊出聲來。
玄黑泛亮、繡著暗金的衣襬長及小腿根部,露出了一雙鑲著銀線的玉石黑靴。寬約三寸的深黑腰帶將對方勁瘦有力的腰身裹住,那張俊美優雅的面容上並無表情波動。那人就這樣一步步地向楚歌走來,薄唇微抿,眸色深邃。
是……傳聞中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魔教教主!
楚歌喉間一滯,雙眸駭然睜大。
僅僅是望著對方,他便能感覺到一股從地獄深處氾濫上來的寒氣。彷彿有一片滿是血骸的修羅海,正在他的面前浮現——
白骨嶙峋,屍海叢生。
……令他無力逃生。
“你便是楚歌?”
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聲音忽然響起,楚歌還未反應過來,一道暗含殺氣的掌勢便向自己劈來。他反射性地抬起洛水反刺向對方,兩人動作交錯,在夜色下相擊相撞。那動作快地令人目不暇接,在步初初還未反應過來時,便見到一隻修長漂亮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楚歌脆弱的脖子,手指漸漸縮緊。
楚歌清朗的面容因為呼吸被阻隔住而憋得通紅。見狀,那淡漠的男人眸子一斂,手指間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一時間,楚歌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連肺腔中的最後一點空氣也要被榨盡。
“不要!”步初初淒厲地高聲喊道,這一聲卻讓玄衣男人眉頭一蹙,眸中頓時泛起了殺意。步初初見狀,美眸圓睜,再也不顧地大喊道:“我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