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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勁兒大

洪承疇確實轉移了,但他不是為了躲避劉承宗。

說起來洪老爺冤啊,他總覺得自己再不轉移,涼州百姓會弄死他。

儘管南路進攻受挫,北路楊嘉謨兵敗身死,南攻北守的戰略徹底告破,甘肅局勢敗壞到前所未有,但洪承疇依然相信自己可以力挽狂瀾。

力挽狂瀾的關鍵不在山丹、永昌、鎮番,而在涼州。

因為那三衛守不住了。

不可能守住的,這三衛確實都有兵,雖然都不是滿編衛所,但算上堡壘守軍,裡裡外外還能有一萬多旗軍,這是因為田地廣袤,甘肅東部的衛所都很注意勾軍,沒有勾到足夠旗軍就無法耕田。

但陝西平叛的戰役打了五年,各衛善戰之將、精銳之兵早就調入陝西,即使百戰餘生也編入其他軍隊,如今留在衛所的旗軍都是經過幾輪篩選,依然沒被選上的老弱病殘。

何況數不清的城堡,更是被白蓮教徒滲透的像篩子一樣,對洪承疇來說,指望這些地方的防守劉承宗,還不如磕頭讓老天爺降個雷把劉獅子噼死。

楊嘉謨已經向洪承疇證明了,在戰場上用軍事手段很難正面解決劉承宗。

劉承宗身上的正面增益太多了。

別看洪承疇是朝廷官員,不論公文還是私下,對陝西起兵的首領張口閉口都是賊,但任職陝西這麼久,他其實比那些起兵的首領更清楚他們為啥做賊。

正因洪承疇清楚地知道這些,所以才更清楚劉承宗這樣的異類有多可怕。

官軍剿賊,憑的是什麼?大義。

大義是什麼?大義是流賊搶掠地方嘛。

流賊搶不搶地方,殺不殺人父母,奪不奪人妻女?搶啊,殺啊,奪啊!

這就夠了,別管賊是怎麼來的,搶、殺、奪,就是不行,所以官軍剿賊才無往不利。

官軍也都是普通人家的娃娃啊,一顆心也都是肉長的,將領一聲令下,讓士兵不管對面是誰,該衝鋒衝鋒、該放銃炮放銃炮,那是將領束伍節制精明,不是士兵狼心狗肺只認升官發財。

可那劉承宗是啥怪東西?

他搶掠地方嗎?不搶;他殺人父母嗎?不殺;他奪人妻女嗎?不奪。

就連對付富貴人家,他都秉承著一個不像生於亂世的慈悲心腸,把人家的地、財沒收,除了少數作惡的判斬,其他能放的都放了,還禍不及家人。

哪怕跟他對陣計程車兵,戰場上打個生死,打完了兵甲一扒,願意投降的投降,不願投降的直接禮送,甚至只要身上帶錢,還會給人家路費。

單就一個,劉承宗的經過的城池,就沒有殘破的。

甚至進了青海把還自己搞成了英雄,棄守百年的哈密叫他收復了,北虜北虜大汗死在他的地盤,海賊海賊被他攆進了烏斯藏。

跟他打仗,能像楊嘉謨那樣帶著客軍死戰,都算有甘州兵的仇恨在先,少之又少;正常軍隊能跟他對陣就不壞,哪怕敗了潰了,像李鴻嗣那樣夾著尾巴跑回來,在洪承疇看來——良將!

劉承宗就是陝西大旱裡飢軍餓民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明主,哪怕沒有任何瑕疵的忠臣良將,往他對面一站就是戲文裡的丑角。

這讓官軍怎麼剿?讓官軍怎麼打?

在這種情況下,早在劉承宗還頓兵高臺城下跟楊嘉謨對峙的時候,洪承疇就已經做出預判,甘肅守不住。

但更糟糕的情況是,甘肅可以輸,甘肅跟河湟不能連成一片,連成一片丟掉的不光是甘肅了。

如果打進甘肅的真是韃子大汗倒沒啥可怕的,無非是封鎖黃河找機會再奪回來罷了,但打進甘肅的是劉承宗,這傢伙在西邊算背井離鄉,十成本事只能用出一半,一旦重回陝西,區區隴山可鎖不住他。

到時候恐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