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含沙射影。但唯有海鷗,我親愛的弟弟,他依然一如既往地愛我,那麼地信賴與毫無保留。他越是這樣,想起村人對我的指指點點,我越發感覺對不起他。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賺足夠的錢,讓他去讀大學,不要再走上打工這條路。
因為有了魚,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活躍起來,我跟我媽說了“中興”轉租檔口的事,我媽很高興,但還是要求我:“去跟劉軍說說,他也沒有工作,要是你們也象麗娟二哥二嫂那樣,劉軍管進貨你管賣衣服,那就更好了。”
我想想也是。正好第二天劉軍約我到鎮上逛街,這可是認識幾個月以後,他第一次單獨約我出去,我當然很高興,也正好藉機和他說開服裝店的事。他現在也沒工作,開一個服裝店馬上就可以解決兩個人的工作問題,我想他一定會高興的。
鎮上的街道除了一條並不寬敝的水泥路,其餘還都是黃沙路。街道佈局得倒還整潔,賣日用百貨、賣農副產品、賣衣服、賣菜、小吃店等等都有專門的場所,攤位都很小,衣服的作用是保暖,並不時尚潮流。菜的價格也很便宜,幾毛錢就可買一堆小青菜,卻吃著放心。小吃店的門臉很小,店面也不整潔,但價格便宜,兩塊錢就可以吃得很飽。雖然所有這一切,並不象大城市那樣繁華,但擁擠而熱鬧。行走在這熱鬧間,踩著堅定的土地,不時可以遇到熟悉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滿面笑容地打著招呼,心裡充實而滿足。
我推著腳踏車,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著劉軍的身影,恨不得早一點把開服裝店的好訊息告訴他。因為太過匆忙,腳踏車竟然不小心撞到一個賣香菸的小攤前。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賣香菸的小販抬起頭,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這個小販和我差不多年紀,穿著灰不溜秋的半舊夾克,臉色紅黑,土頭土臉的,一別標準的農村男青年形象。但他的臉卻我感覺好面熟,驀地,我腦海中很快閃現一張臉,驚喜地叫起來:“宋小帥!”
與此同時,他也“騰”地站起來,大喊一聲:“楊海燕!”
我們同時笑起來,宋小帥初三時坐在我後排。別看他現在高高大大的,那個時候,他身材矮小,整天嘻皮笑臉的,是班裡數一數二的調皮鬼。他腦子極聰明,理科成績特別好,但語文和英語卻很差,平均下來,總分就只能在中等徘徊。有一段時間,他特別愛稱自己為“老孃”。一個十五六男孩子,整天把自己稱作“老孃”,聽一兩次還覺得有意思,次數多了,我就很不耐煩。
有一次自習課,他在和同桌顧斌聊天時,又“老孃”、“老孃”地自稱著,我忍不住回頭,衝他直翻白眼:“‘老孃’‘老孃’,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當即被我噎得一愣一愣的,一向機靈的他竟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旁邊的顧斌原本是個不太愛講話的人,但聽了我的話,卻笑眯眯地介面道:“是男是女你看不出來啊?”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我同桌的女孩于娟卻笑得前仰後合,拼命揉著肚子。我這才恍然大悟,臉立刻紅了,轉過臉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和他同學三年,整個初中時期,己經如一副畫一樣定格在我的腦海中。那是我記憶中最開心、最美好的時光。那時的校園很美,那時的天很藍,那時的青草很綠,那時的陽光正好,那時的同學也正值青春年少。可自從上了高中後,沒日沒夜地為高考努力,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300。
就算宋小帥理科成績再好,因為文科成績不好,所以中考成績總分並不高,只上了一個普通高中。普通高中教學質量差,他的理科成績還是很好,但文科就更差了,最終也沒考上大學。不過高中三年,他個子卻長高了不少。
不到一平米的煙攤是擺放在地上的一塊木板上,他高大的軀就蜷縮在煙攤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