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秀殿,鄭拓探望女兒鄭妃鄭瑾珞。
“父親,那個陳霆在軍中當真如傳言那般?” 鄭瑾珞有些擔憂。
雖說母憑子貴,但她在宮中的地位,陳王對她的恩寵,多半還是因為她父親是護國大將軍,掌握著兵權。如若此事成真,陳王真有意讓次子接管兵權,失去了兵權鄭家,往後將如何立足?!
“那個黃口小兒!以為在軍中做些手腳就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了?”鄭拓眯著雙眼,一臉鄙夷。
“聖意難測啊!”
“哼!這兵權是他想要就拿得了的?!”自先王時鄭拓就軍權在握,軍中不少將領是由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在朝野與軍中織了一張偌大的網,黨羽眾多,關係錯綜,多少心腹擔任要職。想去了他的兵權?!他不逼宮,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算是很對得起他的主子了!
“或許只是捕風捉影,但不可不防!唯今之計,不如趁他羽翼未豐之時,將他踢出去,省得以後礙事!” 鄭瑾珞思度,“可這樣……太子那邊會不會藉此事,為難父親?”
宮廷之中,沒有不可防備之人。
老謀深算的臉上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容,“那,我們就借太子之手——”同時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果然沒多久,一疊彈劾的摺子就堆在了陳靖楚的案頭,內容大致相同:太子授意親信,挪用軍餉,私相授受。
奏摺中提到的的親信,名喚棠明,軍中任校尉一職。傳言,五年前軍中一位姓趙的將軍,將他孝敬給太子做了男寵。此人長相俊秀,知音律,善舞劍,某方面的功夫嘛,比那花滿樓的姑娘還要銷魂。因為太子對他極其寵愛,做事便日益的張狂,變得目中無人。挪用軍餉的事,軍中已是人人皆知,但都敢怒不敢言。誰知他是不是奉了太子的命,拿了銀子孝敬太子去的。這次不知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將事情全都抖了出來。
雖無人明言,但當下二皇子正在軍中,很難讓人不得不將兩者聯絡起來。
“混賬!你來看看!這就是你做的好事!”陳靖楚將一打彈劾的摺子摔到跪在堂下的陳恆面前。
“父王!兒臣冤枉!”看明白了奏摺的內容,陳恆急忙喊冤。
“他棠明是什麼人?若沒你這做太子的在後面撐腰,他敢做出此等之事?!” 陳靖楚指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手指氣的發抖。
“太子一向寬厚仁德。不免會有小人打著太子的旗號胡作非為。望陛下開恩!”求情的是太子太傅。
陳靖楚長嘆一口氣。陳恆是什麼秉性,做父親的豈會不知。
陳恆小時候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孩子,無奈身邊逢迎討好、別有用心之人太多,後來變得驕縱蠻橫,做事憑著性子來。然而他卻心無城府,無意中得罪了誰不知,被所謂身邊的親信利用也不自知。按理說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成為帝王,但他畢竟是自己與結髮妻子的親子,他一手帶大,憐惜疼愛的長子!如若不是已故的王宰相當年力保,自己也不會成為太子,更不會是當今的陳王。況且王皇后溫文爾雅,賢良淑德,雖不是自己最愛之人,但也一直相敬如賓。叫他怎忍心廢了她如今唯一的指望?
看穿了陳靖楚的心思,太子太傅又上前:“陛下,太子長居宮中,並不悉軍中之事。那棠明多年前打著知音的幌子與太子親近,而後又用太子之名行此等不義之事,可見其歹毒用心。此事還望陛下明查,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不可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陳靖楚自有保下這兒子的意思,不然他也不會扣下這些摺子,宣太子和太子太傅來他的上書房。
“即便不是太子的錯,他也有失察之過。恆兒,寡人就罰你禁足一個月,靜思己過!”
陳恆謝了恩,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寢宮。